“青悠阿姊。”自万将军处归来,一进门文成君就听到程少商在唤自己,“阿姊去了哪里?阿姊,你看,这是我做的风车。”程少商献宝一样地递给文成君。
&34;嫋嫋真棒,是阿姊见过最特别的女娘了,”文成君接过风车,仔细端详,“这风车与平时见的好像不太一样。”
“阿姊真聪明,这是我改良过的,转得更快,更省力,送给阿姊。”
&34;那阿姊可要谢过嫋嫋了,不知这风车若是做的大些,可否应用于农业?”
“要是寻到合适的材料,应当是可以的,若是阿姊也有此意,嫋嫋这就去研究。”说着,程少商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这事若做成了是千秋万代的功德,岂是这一时片刻就能做出的,得细细打磨,不过嫋嫋既然对工匠制造感兴趣,阿姊那里倒有些有趣的小书,嫋嫋无聊时可翻翻。”你转身看向季柯示意她去取。
“阿姊不觉得嫋嫋学这些是不学无术?不觉得这类不是女娘该学的?”程少商纠结半天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什么是女娘该学的?针织女工还是洗手作羹汤?”文成君反问道,“我曾经亲手制了一把弓送人,就算是我大父还夸我手巧呢,饶是我阿兄桑青城,也是下过厨的,他便是靠着那一手厨艺拐了我阿嫂回家。所以只要是有利于自己有利于他人的,做什么都不应当算作出格。你看萧伯母还有长公主,虽为女子,不照样带兵打仗,无有不服。”
“嫋嫋明白了,只是阿姊亲手做的弓,那人可真是运气好。”程少商感叹道,“那人现在在哪啊?”
“那人,阿姊找不见了……”文成君抬头望向天空。
——回忆——
幼时的文成君望向天空尽头,像是在寻找什么,却深知早已找寻不到了。
“子衿可是在想母君?”霍不疾看到独自坐在台阶上的文成君问道。
“没有。”小时候总是嘴硬的,即使思念也不想承认。
“听说离开的人会站在天边看着自己挂念的人。”霍不疾递给文成君一块芙蓉糕。
文成君将手中的芙蓉糕放下,自顾自说道:“我吃不得芙蓉糕,过敏,还是留给子端和子惜吧。”
“你还怨着昭华君吗?适时放下也是一种解脱。”霍不疾望向文成君。
“若是那人不挂念你呢?她便不会在天边看着你了吧。”文成君眨着眼睛自顾自问道,试图掩盖眼底的落寞。
“子衿这么好,不会不挂念你的……”
“那子晏哥哥呢?会挂念子衿吗?”文成君侧过头看向霍不疾。
“子晏哥哥最喜欢我们小子衿了,怎么会不挂念呢?”
霍不疾,那年我找遍全城的尸首也不见你,可我等了两年不见你回来,本来我都不抱希望了,可子晟回来了,我便又开始希望你也活着,可是十一年了,仍是音讯全无,你若是活着,为何还不归来……文成君暗自惆怅着。
“阿姊,阿姊,”程少商的呼唤将文成君从回忆中抽离,“阿姊吃芙蓉糕。”
“我”过敏,看着程少商的眼睛,那两个字文成君终究没说出口,“谢谢嫋嫋。”说着她将手中那块芙蓉糕递入口中。
上次吃芙蓉糕是什么时候?当时戾帝当政,战事吃紧,缺资少物,桑姝华还没有病重,随军作战。文成君生辰时桑宇阿父托人送来两份芙蓉糕,当时她欢喜极了,只是开始有多欢喜,后来就有多失望,因为她一块都没吃到。
两份芙蓉糕,子端子惜一份,太子和二皇子一份,单文成君没有,偏是因为文成君才得的芙蓉糕。从那以后芙蓉糕便成了她心中的芒刺,那个时候她才六岁,年少时不曾拥有的东西长大后也不想要了。
幼时的文成君因为一份芙蓉糕便觉得委屈,哭着跑出了军帐。其实她一直都知道阿母不喜自己,也对,自己一不是她与心爱之人所出,二又是她中了奸计的证据,骄傲如昭华君,又怎会喜欢自己呢。
后来文成君在军帐外遇见了一位小哥哥,见她哭了,忙拿出怀里的芙蓉糕哄她,他说他叫阿慎,她也没告诉他身份,只道自己叫子衿。
“你既不喜我,为何要生我,留我与你互相折磨,你倒不如当初一碗药灌下流了我。”被送白鹿山前,文成君哭喊道。
“孽子。”啪,桑姝华巴掌已经落在了文成君的脸上。
“我不要喜欢你了,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我今天走出去你便不是我阿母了。”文成君走得毅然决然,从那以后她再没有叫过桑姝华一句阿母。
自那以后,文成君在外祖家生活,由外大父桑牧教导,识礼辩经,桑姝华由于郁结于心,身体每况愈下,一病不起,文帝向白鹿山写了数十封信想要接回文成君,看望桑姝华,文成君皆以学业繁重,路途遥远拒绝,直至桑姝华病重,文帝下军令命霍翀长子霍不疾将其带回,母女俩才见上一面。
“你们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