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桑老书房——
烛火交映照在老者斑驳的鬓间,忽而门响,老者看向门外,看着慢慢走近的女公子,一瞬恍惚,竟以为是自己的长女姝华回来了,不过片刻后便清醒了过来。是啊,姝华十二年前便已经离世了,面前的女公子是她唯一的女儿——文成君。
“大父。”文成君看向他斑白的头发 脸上的沟壑,年过花甲的他一副文人风骨,身姿依旧时挺拔。
“坐吧。”说话间,桑老将烹好的茶递给文成君,“你与你阿母越来越像了。”
文成君接过茶水,闻言浅笑,“阿母温婉淑德,青悠是不及阿母半分的。”文成君知道桑老说的是桑姝华,可是自从她将她丢给桑宇夫妇时,她的阿母就变成崔夫人了。
“唉,”桑山主长叹一声,文成君的性情与桑姝华如出一人,他自是知道她不想继续有关她母君的话题了,遂问道:“青悠此次回都城可有安排了?”
文成君饮过茶水,将茶盏置于案上,缓缓道:“辽东大捷,天下太平,父皇收了我的兵权,赏了我食邑,封我为长公主,或许是时候停下来,治理封地,造福百姓了。”
“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你做事,我是放心的,大胆去做吧,你父皇定也是信任你的。”
“是。”文成君行礼后退离开,桑山主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喃喃道:“姝华,这孩子像你,心怀大志,阿父欣喜,却怕她成为第二个你啊,若是真的存在在天有灵,你看看你的孩子吧,她已经够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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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君行至大母房中时,卢夫人已睡下却并不安稳,示意仆从退下后,她独自坐在大母床前,只听她口中反复念着两个名字——&34;姝华&34;、&34;舜华&34;,又睡不多时,从睡梦中惊醒。
“大母可是做噩梦了?”文成君轻轻侍奉卢夫人坐起,将一旁的参茶递给她。卢夫人饮下一口参茶,压了压惊道:“无妨,老毛病了 ,只是心里慌慌的,担心你姨母舜华罢了。”
“过几日姨母便回来了,不如差人寻他们回白鹿山小住?”
“罢了,亲家喜幼子,怕是不肯,只是你姨母成婚十年未有子嗣,恐要受欺。”
“算起来,桑家已有多年未到程家走动,不如,青悠去程家小住陪姨母,有外人总能收敛些,如此大母也可宽心些。&34;文成君从卢夫人手中接过空盏道。
“这到是个法子,大母明日拣些礼物,你一并携去,程家长房是明白人,对你姨母也能照顾些。”
“青悠得令,这下大母可宽心了?”
“有你在,大母自然放心。”了却了心事,卢夫人很快又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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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文成君离开卢夫人寝室时已是月上梢头,仲离匆匆行至其身侧道:“女主公,季柯刚刚来信,董贼流放,凌将军下令允许他与程家人再见一面,两位梁邱将军正在全城搜索铁匠铺。”
“好,下令盯着许尽忠的人往外撤,不要在凌将军的人面前暴露身份,我们明日回京。”
“是。”仲离转身退后。
“慢,你和孟诸明日一早便回去,肖世子那里你亲自盯,切莫暴露,孟诸接手公主府,叫季柯后日在程府门口等着,后日白鹿山桑榆会去程府小住。”
“是。”仲离随后退下办事。
文成君顺着门前的石子路走着,不知不觉走到苍鸾阁,一切如旧却又一尘不染,院子里的石案上摆着一碟芙蓉糕,她缓缓走近,轻轻拿起一块瞧了瞧,又轻轻放下,芙蓉糕她是吃不得的。
“女公子未经同意,便动别人东西么?”耳边传来一个男声。
“袁善见?白鹿山才子竟也喜欢擅闯女子闺阁么?”文成君当即反讽。
“我,我当然是来喂猫儿的。”
“哦?这猫儿的口味倒挺奇特,喜欢芙蓉糕,是我孤寡闻了,不过这里是女子闺阁,善见公子怕是不宜久留,青悠就不远送了,请。”文成君下了逐客令。
“善见告退。”虽是走了,东西却忘了带走,在石案上明晃晃地摆着,看着觉得碍眼,你最讨厌的就是芙蓉糕了。
一夜无眠。
——第二日——
白鹿山才女桑榆是不会骑马的,又携着些礼物,文成君便只能乘着马车返回都城 一路上恍恍惚惚的,险些睡着,大致行了一个时辰,马车渐停。叔让下马行至车窗边道:“女公子,前方袁氏的公子的马车坏了,一时难以修好,正向我们求助。”
“身后的马车可否空出一驾?”
“老夫人那驾马车装了个叮当满,另外一驾装着女公子的书,怕是一点也空不出。”
“罢了,让他上来吧。”
“青悠女娘,我们又见面了,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这袁狐狸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呦,早知是你,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