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问潇约摸着快到诊所时,小辰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一十多岁的少年,正自言自语,不知在嘟囔些什么。
他指着那树林,关切地问道:“妈妈,你看那个哥哥在干什么?他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
许问潇轻轻抚摸小辰的后脑勺,带着他走近去看。那男孩尚还稚嫩,可脸上却隐隐约约有了一股男人的英气。
他看到许问潇和小辰接近,悄悄往后退了一大步,似乎是在警戒这二人的到来。
“小朋友,你在这里干什么?”许问潇的直觉告诉她,这孩子可能有重度抑郁症。
她拉着小辰的手,不敢让他独自靠近那那男孩。
阿七瞪大眼睛,黑眼球圆滚滚的发亮,正是青春期发育的年纪,他已经和许问潇差不多高了。
他平视着她,发现许问潇唇红齿白,乌发如墨,单薄的衣服隐隐约约映出她凹凸有致的线条。白皙修长的天鹅颈下是精致的锁骨,上面挂一块翠绿的平安扣,散发着温润盈盈的光泽。这女人,简直像画里出来得一般美丽!
阿七默不作声,可心里莫名其妙地躁动起来。
陌生人的靠近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况且,面对着许问潇一口电视里播音员般标准流利的普通
话,他浓厚的乡音,要怎么说出口?
许问潇和小辰没再继续问他,摘了两片青翠的杨树叶,想要吹响它们。
小辰没玩过这种游戏,兴奋地说:“妈妈,我也想要学。”
许问潇摸了摸小辰的头,说:“好。”
许问潇拿湿巾把树叶擦干净,放在嘴旁,小辰跟着照做。阿七依旧立在旁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二人。
或许是太久没玩过这种孩童时的游戏,许问潇用尽了力气,也没能连续地吹响树叶。
响一声灭一声的,小辰都笑起来了:“妈妈,咱们吹的声音好像在……在放屁呀!”
小辰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捂着嘴偷笑。
“哈哈哈哈哈。”
许问潇也是笑得前仰后合,这几日的烦恼悉数不见。阿七看着她的笑容,嘴角竟也不自觉地上扬。
阿七还是沉默,他拿起一张树叶,用两手拉紧叶片边缘,叶片靠近本来紧抿的双唇。轻松地吹气,悠扬的调子就这样贯穿整片树林。
小辰激动地鼓起掌来,缠着这大哥哥要他教自己,许问潇看准这时机,又一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小朋友。”
许问潇的长睫毛一闪一闪,闪走了阿七的羞涩和恐惧:“我叫阿七 ,今年十四岁。”
许问潇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不早了。
想带着小辰离开,情切的问道:“家里还有人吗?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
“家里……只有奶奶一个人,她不管阿七,阿七愿意和你们一起!”
就这样,许问潇带着小辰和阿七,回到了自己的诊所。
十四岁的少年,本应在足球场上,尽情挥洒汗水,释放自己的青春。可因为抑郁症的存在,他无法正常社交,无法融入同龄人的世界。
许问潇于心不忍,暗暗下决心要治好这孩子的抑郁症。
许问潇收拾好床铺,让阿七住下。她悉心照料、开导阿七,阿七的脸上逐渐出现了笑容,病情好转起来。
此外,许问潇考虑周到,她生怕阿七会觉得自己偏袒小辰,这几天对阿七的上心程度,甚至超过了小辰。
小辰倒是乖巧,小小年纪,已经懂得了母亲的一片苦心,主动承担起拿药、送水等一些杂事,还和阿七一起玩耍。
然事不遂人愿,意外终究还是发生了。
先是小辰给阿七送热水时被烧伤了,小辰来来回回解释半天,说:“因为阿七让他给自己倒热水,他没站稳,一个踉跄,才让热水洒在自己胳膊上了。”
许问潇看着十分
心疼,嘱咐小辰:“以后这样的事,找自己或者阿七,不要自不量力去做。”
小辰乖乖点头,满腹委屈。
没过几天后的一个午后。
那天下午,小辰和阿七一起在村小学里一起打篮球。
其实所谓打篮球,也只是有两个破旧的儿童用篮球框,连个像样的篮球场都没有。小辰和阿七依次投篮,然后计分。
阿七比小辰年龄大了好几岁,加上青春期身体已经发育起来,整个人比小辰壮了好几圈。
那天上午,阿七因为没有按时服药,被许问潇批评了一顿,他心有郁结,不是十分高兴。
玩了没多久,小辰拿到球,想要投篮时,阿七站在他身后,突然不受控制地动了歹意。
看着小辰的背影呢喃道:“为什么要有小辰的存在?”
假如没有这男孩,潇潇姐是不是就会独宠他一个人?都是因为小辰,小辰抢走了他一大半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