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林七斤已经给林招弟送了信,她的心里早有应对说辞。
“奴家娘家是林家村人,自然是识得张婶子,不过奴家在娘家时,因和她家住的距离较远,平时鲜少见面,两家也无礼尚往来。”
“二月初一的那一天,你可见过张氏?”
“见过,那天奴家在街上正好碰见了她,想着娘家与她同村,便请她在福熙茶楼吃了盏茶。”
“据张氏指证,是你让人去林家村特地找她来福熙茶楼赴约。”
林招弟讶然:“怎么可能,奴家与她并不是一辈人,也不沾亲带故,顶多娘家和她算是同村的林氏族人,为何要特地约她来福熙茶楼吃茶?可是她犯了什么事与奴家有关?”
章云岭正襟危坐,一脸肃穆的看着林招弟,这个女子年岁不大,应对倒是滴水不漏。
当然,章云岭是不知道林招弟能有今天对答如流的沉稳,全是因为来到秦家后,接触到了更高阶层的人才练出来。
尽管前世林招弟以是富贵荣华,养尊处优,到底只是商贾之妇,接触不到官阶之人,便也不可能有此刻的缜密与淡定。
“二月初九晚上子时,张氏在本村意图放火烧死一对当天成亲的新婚夫妻张二狗与石芙蓉,虽没闹出人命,石芙蓉却被房梁砸断右腿,一连六户人家房屋尽毁。”
林招弟震惊的捂住嘴巴:“天爷啊,张婶子怎么敢干出这种事情!”
章云岭是什么人,为官多年,办过多少起案件,自己都记不清,是真的震惊,还是装模作样,一看便知。
林招弟脸上装的再像,眼底始终是一片镇定,这种镇定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源自靠山秦世焕给的底气。
“根据张氏交代,指使她放火烧死张二狗与石芙蓉的人,便是你。”
“章县令一定要明察才是,一来奴家与张婶子鲜少往来,甚至说话都极少,二来奴家也不认识什么张二狗石芙蓉,这都哪跟哪啊。”
“你是不肯承认二月初一在福熙茶楼给张氏三百两银子,指使她放火杀人了?”
“当然,奴家没理由这么做。”
“那么你与张氏在福熙茶楼都说了什么,可有人证?”
“并没有人证,当时奴家在二楼包厢,丫鬟是站在门外的,大致就是聊了些家长里短。”
章云岭目光锐利的扫量林招弟:“你方才不是还说与张氏鲜少往来,既是鲜少往来还能聊家长里短?”
“的确是鲜少往来,但是张婶子毕竟和奴家的娘家一个村,在镇上碰见,请她吃盏茶,话话村里的闲事也是可以。”
秦世焕在这个时候打断章云岭的问话:“这么看来,林氏与此事并无干系。”
章云岭沉声道:“仅凭三言两语,还不能草率定义林氏与此事无关。”
秦世焕眯笑:“也不能证明林氏与此事有关不是?章县令有所不知,这林氏胆子向来很小,别说买凶杀人,平时便是一只鸡也不敢杀。章县令可不能为了政绩,随便抓我一个青水镇人回去顶罪。”
章云岭身边的曲师爷开口道:“秦县令慎言,章县令为官数载,从未冤枉过一个好人,您贵为青水镇父母官,怎可张口随意污蔑章县令官声?”
秦世焕的师爷陈梁丰说:“曲师爷未免太过小题大做,只要章县令身正,何怕影子歪?不过一句玩笑话而已,竟是这般上纲上线,倒真让人觉得心虚一般。”
曲师爷被这倒打一耙的无耻之言气的不轻:“你!”
有秦世焕给林招弟撑腰,正常问话是问不出来什么的,无疾而终的结果,章云岭来时便已经想到,只是走这一趟是必要,办案流程便是这般。
章云岭无视狗叫,冷眼看着秦世焕问:“秦县令的意思是要为林氏做担保?”
秦世焕笑道:“担保不敢说,但是办案靠的是证据,若是有一天章县令能拿出来,本县绝不偏私。”
他怎么可能为林招弟一个贱妾担保,若是有一天章云岭真带着证据来,岂不是要拖他下水?
等章云岭和曲师爷无功返回,秦世焕脸上的笑意骤然冷淡,目光森森看着林招弟:“看不出来你这般的本事,买凶杀人的事情也敢做。”
林招弟诚惶诚恐的噗通跪下:“老爷,奴家冤枉啊!”
秦世焕坐在首位,微微俯身,声音冷的好像要结冰一般,带着威胁的口吻说:“林氏,你这点小伎俩瞒不过章云岭,更瞒不过我,我再问一次,且只听实话,为什么买凶杀人?”
为什么要买凶杀人,当然是因为前世之仇,如果可以,她还想连带着杨府一起烧了,让余采薇一家通通不得好死。
不过是杨府戒备森严,凭张翠柳那样的蠢货,根本不可能得手,而外人无法去林家村和杨府护院公然干一场,还能灭杨府满门!
她也是知道石芙蓉在林家村后,听说她要嫁给一个叫二狗子的人,那天在林家村,便也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