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竟忘了说话。
玄乙忍不住咳嗽两声,鸿鹄这才缓过神来:“臣叩谢陛下!”
孟桃表情淡然回到席间,宴会上又是一片欢声笑语。直到亥时一刻,众人才散去。
在宫里,玄乙说白了,只是和皇后有这血缘关系的女官,对下人们可以随心所欲,但在皇亲国戚面前还是要守规矩。
她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想对鸿鹄说,也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
她站在麒麟大殿门口,满怀忧虑看着鸿鹄的背影,陈天忌站到她身侧:“别怕。”
玄乙眼里噙了泪:“我最怕打仗了。”
此时两人并不知道,他们脑海里其实是同一幅画面,都是前世公主府外,杀声震天。
陈天忌的心像被匕首剜了一般,他忍不住凑近玄乙一点,如果不是在宫中,人多眼杂,他真想抱一抱她。
“鸿鹄兄会平安归来的。”陈天忌只能安慰玄乙:“回头我去天机观,让风静子做一场法事,为鸿鹄和我大衡王军祈福,他在道术之上,是有本事的。”
玄乙擦了擦眼角:“你们俩什么时候那般要好了。”
陈天忌苦笑:“大概是前世孽缘吧。”
玄乙没有理会这句话,径直说道:“他要是做不好,我一把火点了天机观。”
“还是我点吧。我父亲在刑部和大理寺都有门生,将来还能捞我出来。”
玄乙本来是哭着的,被这句话说得笑了出来。
陈天忌将手掌轻轻搭在她的脑袋上:“乖,不哭了,我最怕看见你哭。从小就怕。”
陈天忌没有说谎,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他都很怕她哭,从小就怕。
她一哭,他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只是前世他不明白,不明白这是一种爱意,只误以为这是厌恶和不耐烦。
她哭得越狠,他躲得越远,她独自伤心,他独自想她。
陈天忌此刻眼中流露出的复杂情愫让玄乙不知所措,她倏地蹲了蹲身子,让自己的脑袋逃离陈天忌的手掌。
突如其来的落空感从陈天忌的手上直窜到他心里。
“天色已晚,宫门就要落锁了,你快走吧。”玄乙讷讷说道。
“好。若有话想对我说,便让海东青带信给我。”
“我跟你才没有话说……”玄乙心中是这样想的,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只答了一声“哦。”
……
离开麒麟大殿,鸿鹄和孟桃并肩走了一段路,待人潮散去,孟桃方停下脚步:“少将军,我有几句话相同将军说。”
孟桃从方才就没笑过,鸿鹄知道她是有话说的:“宫门快落锁了,出宫再说。”
两人从西宫门出,正好到了太平书院,为躲众人耳目,两人便走进了书院里,一直走到演武场,四周空旷无人,孟桃停了下来,鸿鹄也停了下来。
“这桩婚事,是我对不住你。”孟桃开口道。
鸿鹄想过孟桃会对他说什么,只是万万没想到她说了这么句话。
孟桃继续说道:“这桩婚事,是祖父向陛下求的。孟荷嫁给安王,孟家再怎么独善其身,也必定会被认为是安王的拥趸。况且孟家不只是孟家,还牵涉到翰林院。朝中文臣大都是祖父的门生,难免有人因为这桩婚事站队安王。这是祖父不愿意看到的。而且安王品性不端,难当大任,他日未必没有祸事牵连孟家。为了持身中正,不参与党争,也为了孟家的将来,祖父便有意将我许配给东宫这边的人。太子专情,所以,只有少将军……”
鸿鹄目光灼灼看着孟桃,脸上不见喜怒,只默然着。
“若你觉得委屈,他日若有真心相爱的女子,可以纳入府中为妾,我绝不苛待她。”孟桃承诺道。
“说完了吗?”鸿鹄总算开了口。
“还有最后一句。”孟桃叹气:“纳妾可以,但她得是良善人。我虽对你有亏欠,可是成婚之后,我自当贤良,帮你打理家里,让你无后顾之忧。你也不能让旁人欺负到我头上去。”
“说完了?”鸿鹄眼神清冽,似今日的月光。
“说完了。”孟桃垂首应道。
“抬头看着我。”鸿鹄的声音里带了军旅之人的果敢。
孟桃抬头。
“有桩事情,我早就想做了,今天总算不是逾矩。”
鸿鹄说罢,不等孟桃反应,便低头吻上孟桃的唇。
孟桃瞳孔紧缩,伸手想要推开鸿鹄,奈何军人的胸膛比铁还硬。
孟桃几番挣扎都没有结果,只能等着鸿鹄松口。
片刻过后,鸿鹄初初离开孟桃的樱唇,脸上便迎来一个耳光。
“李鸿鹄你无耻!”孟桃的眼中满是泪水。
鸿鹄看着她被吻得湿润丰盈的嘴唇,情动难耐,又吻了上去。
孟桃低声啜泣起来,鸿鹄这次用了十足的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