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林长情还是忍不住又道了一个歉,说:“对不起,因为臣玥,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冯老摇了摇头,说:“行了,一把年纪了,没那么多的讲究,你都是为了她好,我心里都明白。”
林长情的目光有了一瞬间的迷离。
他转身往别墅里走,林长情叫住冯老,说:“钥匙在书房里。”
冯老点了点头。
进卧室的时候,冯老一眼就找到了臣玥,她缩在柜子前,双肩一抖一抖,一看就知道是在哭。
冯老走了过去,低低的叫了一声臣玥的名字。
臣玥抬起头,眼里果然有泪。
她哭的比较委屈,一双眼睛似乎是被大雨给洗过,清澈见底。
他心里一刺,低声问:“玥玥,你知道你是在无理取闹吗?”
臣玥忍着眼泪,小声问:“冯伯伯,你是替林长情过来说教我的吗?”
冯老说:“你有自己的孩子,我很不明白,你到底是打算怎么样?深深是你孩子,你闭门不见,不觉得太过残忍了吗?”
臣玥噤声,她心里的难过愈演愈烈,冯老又说:“深深的手,拍门拍的,你为什么见不都不肯见她一面。”
“你就这么相信了
自己会死?你应该明白,医学奇迹很多,你是有治愈的可能的,要是你早早的相信了自己会死,和真的死了有了什么区别?”
“你也知道有人想杀你,你这么做,和让亲者痛,仇者快有什么区别?”
臣玥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忪,她呆呆的看着冯老,冯老又说:“多和深深相处,她还是个孩子,身上有很多的活力,多相处的话,可以提升你的求生意志。”
臣玥摇了摇头,说:“我想让深深忘了我,她才三岁,记忆力还没有发育完善,时间久了,她就会忘记我了,冯伯伯,我想让臣玥忘记我!”
“为什么啊?”
臣玥眨了眨眼睛,忍下心里的泪,说:“因为我不仅身体有病,心里也有病!”
“我小时候,其实是上过学的,但是那个时候,你在臣家待过一段时间,你应该是知道我妈妈的,她疯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疯了,我爸为了跟我妈妈离婚,闹的人尽皆知。那个时候,我学校的人,都说我妈妈是个神经病,是个疯子。”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是回忆起来的时候,臣玥依旧记忆犹新。
她心里有很多的
委屈,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敢上学,因为我一去,就会有人说我,我妈妈神经病,我是个小神经病!”
她的声音渐渐的微弱了下去:“那个时候,我现在特别的恨自己那个时候的自己弱懦无能,别人骂我妈妈就算了,我也恨她!我觉得她是一个耻辱,她毁了我的一切。”
“我不想深深跟我一样,也去经历这样的事情。我更不想,我也是她的耻辱!她是我的女儿,不叫我妈妈,或者我叫我阿姨,忘记我都好。”
“把我的错误施加到她的身上,太痛了,被她当成耻辱,被她憎恨,也太痛了。”
“她现在小,什么都不懂,等她什么都懂了,就晚了!”
臣玥泣不成声,自己当了妈妈,臣玥才想回头,去跟自己的妈妈说一句对不起。
但她已经死了,这句话她说不出来,甚至为时已晚。
流言蜚语啊,从来都不会对一个人心软,不管你是对的,还是错的。
臣玥的身体缩在角落里,形影单只,茕茕而卧。
她一直都把自己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步也迈不出来。
冯老抿唇,说:“那还有南颜呢,就算是南颜,
你也不能放弃你自己啊?”
“他现在生死未卜,之前他为了保护你,费了那么大的功夫,你就不想想他?”
臣玥的身体一顿,臣南颜曾经说过,不能和任何说他见过她的事情,也就是说,冯老现在还不知道臣南颜是死是活。
她的目光有些涣散,低声问:“冯伯伯,你觉的我哥哥从六十九楼上跳下去,有存活的可能吗?”
冯老迟疑了一瞬间,说:“可能还活着吧?尸体一天找不到,就不能放弃!”
臣玥点了点头,说:“冯伯伯,我想自己静一静,可以吗?”
冯老犹豫,臣玥又说:“我会好好的接受治疗,也会想开一点,但是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他。”
这个他,指的是林长情。
冯老知道,于是点了点头。
他走到门口,步伐顿住,回头去看臣玥一眼,那一眼带着臣玥看不懂的意味深长。
卧室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冯老一开门,就看见在门口站了不知道多久的林长情,他的脚下散落几个烟头和烟灰,落了一地,似乎是落在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