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南颜不是第一次被人要求着签病危通知书,但之前那一次是他老子死了,他还没有签完字,就断了气。
当然他死了也没有安生,留下一个偌大的公司和一群不省心的私生子,私生女。
最重要的是,他没留下遗嘱。
对于他老子,臣南颜没有什么感情,也不对,还是有的,他恨他,迫切想让他死,以至于他死后,他第一时间把臣玥送到家里的阿猫阿狗够不到的a市来,然后大刀阔斧的收拾了那些不安分,害的他和玥玥家破人亡的人。
但伤害已经累积了那么多,多到如今,有人把玥玥的病危通知书也递到了他的手里。
“我不签,你进去告诉林长情,玥玥不能安然无恙的出来,就要接受我跟他不死不休的局面。”
男人是京都商政两界里的中流砥柱,身上的气势凛冽的小护士吓得眼眶当场就红了,她本能的觉得臣南颜是得罪不起的人,但带着哭腔开口:“先生,生死有命,有些事情无法强求……”
命?
男人冷笑一声,他从来不信命。
“把话转述给林长情就好。”
他不咸不淡的开口,伸手接过那张名叫“病危通知书”的薄纸,撕了个粉碎,仿佛撕碎了所有的过往。
在小护士红着眼睛进门的时候,臣南颜喊住了她,道:“对了,帮我转告玥玥一声,五年前那个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你记住,务必在她耳边多说几遍,确认她听见为止!”
对于能够激励病人产生求生欲的事情,医生是不排斥并且提倡的,小护士示意自己听见了,而后畅通无阻的进了手术室。
……
灼灼在戒毒所里待了一个多星期,夜云都没有过来骚扰过她,她渐渐的明白,可能这次,夜云是真的已经放下了他
们之间的感情。
她有些说不出来的轻松,但伴随着轻松而来的,还有数不清的遗憾。
具体遗憾什么,一时半会的灼灼还真的就说不出来,是遗憾自己以往人生里所托非人,遗憾自己爱错了人,更遗憾自己在自己选择的人生里,没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但也不算差,至少比跟宁衍在一起的时候好的多。
她的这种轻松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夜云就来看她了。
那天的天气不好,灼灼刚吃了药挺过去一波毒瘾,歇斯底里的痛呼和尖叫耗费了女孩儿全部的体力,她瘫软在床上,然后戒赌所里工作人员突然打开了她的房间门,声音浅浅的说:“萧灼,有人探视。”
灼灼心里察觉到了可能是夜云,她本来是想拒绝的,但转念一想,到了现在才过来看她,大抵是心里对她并没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了。
说不定来人不是夜云也不一定。
灼灼跟着人往外走,边走边问是什么样的人,参照着工作人员的描述,灼灼一时间没有弄明白到底是许赢还是夜云,仿佛是在给林长情解惑一样,那人道:“他说他姓夜。”
是夜云。
她的步伐猛地停住,虽然两个人已经和平分手了,但是到了这个时候,灼灼依旧不想见他。
“到了,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
那人丢下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开了,女孩儿无可避免的抬了一下头,就看见坐在灯影里,自成一道风景的男人。
他钟爱黑色,外面的天气不是特别冷了,男人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双叠坐在那里,西服外套搭在椅背上,抽烟的原因,他面前氤氲着一层烟雾,缭绕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现在走,似乎是来不及了,灼灼索性破罐破摔的在房间里的凳子上坐
下来,她是第一次戒毒,但是却有一种的坐牢的感觉。
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看着男人,大抵是曾经最亲密的人,她心里有些难以接受的抵触,甚至有一种无地自容感觉。
她缩了缩有些犯凉的手指,看着男人眨了眨眼眸,强迫自己的冷静下来,佯装镇定道:“你来干什么?”
“看看你。”
这是第一次,夜云对她没有命令,没有羞辱,没有的说话。
她心里有些异样,是那种邻近的受宠若惊,但不是坦然平静的范畴,她心里掀起一层波澜,略带着奚落的开口:“看什么?看的笑话吗?好歹也是旧情人,夜云,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留点面子?”
“你什么样子我都见过了,想要面子现在不觉得有些晚,有些不是时候么?”
夜云吐出一个烟圈,缓缓的开口说道。
这么说也没错,但是灼灼心里就是不舒服,女孩儿在戒毒所里吃到了一些苦头,心里不舒服无法宣泄,看见造成她痛苦源头的夜云根本就忍不住。
“怎么,看了我很多样子,是不是很得意?”她淡笑一声,道:“我现在浪子回头,好歹算是一个从苦海中挣出来的失足少女。确实挺值得得意的。”
灼灼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