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执起宁宁的冰凉惨白的手缓缓贴在脸上,眼中有着连绵不绝的哀痛。
他纯真善良的宁宁,为什么要遭受这么多磨难呢?
“宁宁,我回来了。”容帧在女孩儿的手背落下一吻,而后用温热的大掌紧紧包裹着冰凉的小手,想要捂热。
“容帧……”女孩儿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虚弱感,轻轻叫着他的名字。
容帧眼睛一酸,一滴温热落在了宁宁的掌心,瞬间砸在了她的心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强大如容帧,在承受所爱之人生命朝不保夕的痛苦下也
变得脆弱了起来。
“宁宁,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你。”容帧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楚。
她出事,他却远在北欧,差点就耽误了宁宁的病,他愧疚她无助时不是自己陪着她,也后悔出国,没能亲自在身边照顾好她,使她出了意外。
“容帧,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别难过。”
宁宁伸手抚上了男人的脸,摸到了他下巴的胡茬,有些心疼。
“容帧,你连夜回来,先去洗漱吃点东西睡一觉好不好?”
容帧却依旧不动,将脸埋在她的掌心,不断落下怜惜的吻,声音闷闷地:“宁宁,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容帧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不小心了,我想喝水,却不知道叫佣人,害怕也不愿叫醒他们,是我的错,我下次不会了。”
容帧抬起头来,看着她憔悴的小脸,心中愧疚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宁宁,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点红枣燕麦粥好不好?”
女孩儿伸出手细细描摹他俊逸的五官,像是要将他的模样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容帧又岂会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无非是想多看她一眼,生怕自己哪天有个万一,想到此,他的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意。
“容帧,这次多亏了宁先生和芯芯,你去看看芯芯怎么样,之后再给我们熬点粥吧?”宁宁声音清浅。
她怕容帧陷入无止境的自责中,索性分散下他的注意力,给她煮粥或许也可以减轻一丝他心中的愧疚。
容帧知她甚深,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好,那你再休息会,我去看看蓝芯,等粥好了再叫你。”
“嗯,去吧。”
容帧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才目带流连的转身。
容帧掩上房门,刚下楼想要找宁衍,就看到客厅里乌压压的站了
一排佣人,容帧大步下楼,在他们面前站定。
他平日里看起来斯文和气,可一旦发起怒来,身上嗜血的气势,却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是谁扑通一声带头跪下,佣人们跟着跪了一地,哀求声不断:“先生,我们错了,没能照看好太太……”
容帧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不再理会他们,冲一个手下挥了挥手,冷然道:“换掉!”
既然不会照顾人,那就再换一批!
……
雨后的中心医院。
自从夜云离开,灼灼烧退了之后罗玲就一直在她耳边碎碎念,追着她问,她和夜云到底是什么关系。
灼灼心里有些焦灼,能有什么关系,一夜情?
灼灼无法回答,一直避而不答的态度让罗玲心里更加没底,她有些焦灼,不敢直接问,更怕灼灼误入歧途,一直到了大半夜,走廊外传来的纷杂的脚步声。
灼灼和罗玲都睡不着,加上灼灼住的是一个普通病房,病房里没有卫生间,她出门上厕所的时候,看见了形色匆匆的护士。
甚至还听见了他们口中的议论声。
“怎么这么着急的调取熊猫血,血库里一点都不留,万一有熊猫血的病人继续输血可怎么办啊?”
另一个护士低声呵斥:“你少说两句吧,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了,听说是个大人物的老婆有血友病,这么急,肯定是犯病了!”
两人走远,灼灼站在原地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血友病?
还是熊猫血。
她有所了解,所以也有些感慨生命的脆弱。
回到病房之后,罗玲已经睡了,灼灼在病床上辗转了好久,才在外面的天色擦边亮的时候,睡了过去。’
翌日,确定灼灼在被施暴之后,没有什么其他的身体上的不良反应之后,两人才收拾东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