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春没有阻止他,但也没有回应他。她只是想,再等等也许就有感觉了。
南嘉峪毫无察觉,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跟她并排吃饭。
他可能不知道,有一些伤害,不是讲两句煽情的话、做两道合口味的菜、满足曾经的愿望,就可以治愈的。
栾春不怪他。
-
吃完饭之后,栾春开始主动收拾桌上的碗碟。
南嘉峪揶揄她,“什么时候轮得到我们大小姐来收拾了?放着我来吧。”
栾春一直是南嘉峪说的、那样的大小姐,直到江承舟开始给她做饭、让她洗碗,她渐渐开始习惯一个人做饭、另一个人洗碗。听过南嘉峪的话,她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
南嘉峪贴近她,抬手捏一下她的脸,“现在知道心疼我了?嗯?”他掐脸的手松开,扶着她的脸,凑过来想吻她。
栾春的确也有在心疼他,所以握上他的手腕,去迎接这个吻。
就像他们曾经无数次的接吻一样,她没有什么不适应、或者不习惯,只是,她好像从来没有觉得他们接吻的时间有这么漫长。
结束的时候,栾春捏着南嘉峪的掌心都出了汗。她这才注意到他穿着长袖,袖口只挽上去一节。
“这么热的天穿什么长袖……”栾春说着把南嘉峪的袖子往上撩,露出的手臂上赫然出现许多红点。她赶紧去翻另一个衣袖,幸亏那边没有,“你又过敏了?涂了药没有?”
南嘉峪在身体方面比栾春更像大小姐,他只要遇到潮湿的地方就很容易生湿疹。不知道他在伦敦是怎么过的。栾春凑上去闻他手臂,确认是否有药味。
南嘉峪揉揉栾春的脑袋,把她搂紧,笑着把袖子放下来,“涂过了。你这么担心我,不然,每天过来帮我涂药?”
栾春挣开南嘉峪的怀抱,“想得美。不赶快好起来,我会嫌弃你的。”
她说完,把餐具都搬到厨房的水池里。
南嘉峪在栾春打开水龙头之前拦住她,“其实,我家有洗碗机。”
-
两个人把碗放进洗碗机之后,惬意地坐在沙发上喝冰啤酒。
窗外的雨又大了起来,雨声盖过了洗碗机工作的水声。
栾春一边小酌,一边在购物软件上翻看洗碗机。她看着看着,忽然想起来,她那里已经没有人给她做饭了,要洗碗机干嘛?
南嘉峪只喝了两口,一直在回复工作上的消息,回复得差不多才注意到栾春在看洗碗机,他忽然放下啤酒罐,目光深邃了几分,“江承舟连洗碗机都买不起?”
“我们不做饭,不怎么用得上。”栾春关了软件,跟南嘉峪碰杯,虽然碰的是没人拿着的啤酒罐。
南嘉峪眯起眼眸,“上午……他那是趁着洗碗勾引你吧?”
栾春看向南嘉峪的目光很坦荡,“是我主动勾引他的。”
南嘉峪没有什么安全感,所以他的观察力特别强。对付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坦诚相待。只要对他讲实话,不论真相是什么他都可以接受。
大多数人很难做到,像栾春一样,只要他问就对他坦白。这大概是南嘉峪始终喜欢栾春的原因。
南嘉峪舔了舔后槽牙,丢下手机,托着栾春的手,把她的啤酒罐递到他嘴边,“勾引到了吗?”他的目光在摩挲她的轮廓。
栾春抽回自己的手,喝一口酒,一撇嘴回答:“没有。”
这话倒是把栾春来这里的目的重新提起来了,昨天在机场,南嘉峪明显在勾引她,她是本着“反正被江承舟拒绝那么多回了,换一个人睡也是一样的”态度,跟着南嘉峪走的。
谁知道南嘉峪也要跟她打感情牌。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总觉得自己要是提“做-爱”就是亵渎了“他的爱情”。但是,现在她突然反应过来,他可是南嘉峪啊,只有江承舟才会这么觉得。
果然,南嘉峪轻叹一口气,把栾春勾进怀里,手指轻轻点在她的肩头上,“来勾引我。”
栾春把腿架到南嘉峪身上,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端着啤酒罐,她对着罐口轻吮一口,然后递到南嘉峪嘴边,“喂我。”
南嘉峪对准她的罐口,含一口酒液,把她抱上一点,用拇指扳开她的嘴唇,附唇上去。酒液顺着他舌尖滑入她的口腔,顺理成章地被她含在嘴里。
被酒液浸过的口腔湿润而顺滑,酒香轻而易举地溢出,在两个人的鼻息中间缠绕萦回。
南嘉峪再次把栾春托高,把她抱坐到身上以填满两人中间的空隙,“怎么这么轻?你瘦了好多。”他眼神轻轻撩起她的目光。
栾春扇一下睫毛,那句“是吗”还没说出口,又被他吻上。
她勾抱住他的脖颈,闭上眼睛。
她想,她没办法告诉南嘉峪,酒精引起的眩晕感之中,她脑海里只有江承舟挥之不去的脸。
“我只是要你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