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复学,他们也找了过来,天天堵在学校附近,那时候是上半学年,复学要等到新学期重读,大概他们也没想到,当时我并不在江大。”
那些要债的人无效闹了一个月,多次被保安驱逐。而沈间则在远离城中心的地方租了间房子,慢慢修复自己的生活。
“那段日子还算轻松,我开始写点东西在网上发表,大概是奔波的一年多见得多了,故事讲得有趣,后来机缘巧合卖了版权,就成了今天这样子。”
从“凉风有信”换成“刎玫”,是想念,也是跟过去道别和解。
“刎玫。”林攻玫一字一句念出这个笔名,“听上去很浪漫,仔细看,带着点戾气。”
沈间笑笑,“‘刎’这个字,一般最先想到的是自刎。”他慢慢起身,凑近林攻玫耳边,压低了声音,“所以,没说出口的话其实是,我,自刎于玫瑰之下。”
既长情,又暴戾。
林攻玫感受耳畔吐息的热意,扬了扬嘴角,“看来之前给我的卡,是‘刎玫’大作家的所有积蓄了?”
“真是可惜,我以为捡回来的还是那个听话的沈间,根本没想到去查查余额。”
如果当时查了,怕是能更早戳破沈间撒的谎。
林攻玫轻笑一声,微微侧头与沈间对视,耳朵错开了,嘴唇却几乎贴着蹭过对方下颌,若即若离,似吻非吻:
“把卡给我的时候,就没想过,会被提前发现吗?”
沈间心脏一坠,恍若失重,胸腔跳动清晰可闻,臂膀的肌肉都绷了起来。
大概,是想过的。
他不知道什么才是合适的解释时机,就把刀递给了林攻玫,随便对方是想凌迟折磨,还是仁慈地给他个痛快。
林攻玫也看穿了这点,她微微仰头,嘴唇差一点就触及沈间泛红的耳垂,用气音缓缓道:
“你是在,引颈受戮”
异样的酥麻顺着耳根迅速蔓延,沈间忍不住想要蜷缩逃开,但拉扯的胜负欲又把他按在原地,硬撑着深深呼吸。
“阿玫,你……”
有些东西描述不出,堵在喉咙便也罢了。林攻玫错开身子放过了沈间,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非要找男模作为借口才敢来找我?”
或者说,为什么觉得没有借口,她就会对他弃之不理?
沈间沉默,林攻玫就耐心等着,过了很久才听到他沉沉叹息,眸子里带了些示弱的意味。
“你曾在一马平川的路上,松开过我的手。”
高考之后,林攻玫不愿沈间知道她的学校志愿,只让他去追求自己的无限可能,那时他们都年少,以为最大的困难已经解决,未来必定光明坦途。
沈间不得不猜测林攻玫对他只有同情,如果没有一个能够引起对方怜悯的借口,她可能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这么多年,似乎总是在我即将坠入深渊时,你会一把拉住我,所以这一次,也就这么做了……”
林攻玫真不知道该说沈间笨蛋还是聪明,说他笨吧,他还知道演戏博同情,说他聪明吧,他竟以为自己对他只有同情。
她当然不止同情怜悯,那么沈间呢,是否对她只有感激而不自知?
真不知道是哪一步走错留下的后遗症,林攻玫只能安慰自己日子还长,以后慢慢纠正。
伸手捏了捏沈间的脸,还很不客气地掐了一下,沈间覆上林攻玫的手睁大了眼无辜地看着她。
“一天天脑袋里瞎琢磨。”林攻玫作势教训,“定时炸掸的银行卡扔给我,撒谎演戏的锅也推给我,就你小可怜,还天天被我欺负对吧?”
沈间揉了揉被捏红的脸,选择装傻。
“好啊,那我就当这个恶人。”林攻玫懒散地往他肩膀上一靠,抬了抬眼皮。
“等你出院,把写过的东西都给我读一遍,每天晚上读,我当睡前故事听,另外三餐要准时,顿顿不重样,不好吃打回去重做。”
这才真是有两分欺负人的架势,嚣张跋扈,蛮横无理。
可沈间却听得弯起了眼睛,胸膛被期待涨满,眉梢眼角都是欢喜。
“好,任打任罚,决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