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凝结成冰,堵在心口,又冷又闷。
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护士才匆匆的来病房里把他叫回去。
这几天他有事没事就往祁郁的病房里面跑,现在护士都知道,到了输液的时间,就来祁郁的病房找他。
姜星沉无可奈何的跟着护士走了。
路乔回头看了眼刚才姜星沉站着的地方,眼底慢慢的浮出了无奈和痛苦。
她这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就是想过安稳平淡的生活,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生活又不是演电视剧,为什么非得要这样跌宕起伏?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到底是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
她脑子里纷纷扰扰,并没有注意到,病房的门关了又开。
知道一个高大的影子挡住了眼前的光,才发现,自己眼前已经站了个人。
目光往上移,就看到一张不太陌生的脸。
c国人的特点很明显,五官深邃,有灰蓝
色的眼睛,耳后还有一旦很长的刀疤。
这个人其实跟她没什么交集。
但是因为祁郁的缘故,两个人现在也已经对对方眼熟了。
路乔的眼神不禁有些复杂。
她没想到,祁郁竟然会跟齐清有一样的身份。
以一己之力,在锦城已经形成了稳定局面的商圈里,异军突起,而后迅速壮大,替自己搏得了一席之位,手段自然不凡,外界早就对祁郁的身份有诸多猜测,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他身后的水竟然会有这么深。
刀口舔血,枪林弹雨,腥风血雨,这些词好像跟他完全不搭。
他更像是生错了时代,应该在古代穿着锦衣华服,吟诗作画的贵公子。
可事实上,他背后有和齐情一样的势力背景。
路乔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并不是觉得害怕,反而因为更清楚了这其中的一些东西之后,对他出手相助,更觉得感激。
她真的何德何能,能够值得这样的祁先生这么倾心相待?
路乔的心绪很复杂。
“先生今天的情况还是一样吗?”
男人用流利的华国语问她。
“嗯,医生刚刚才来,他今天的情况跟昨天没有任何变化。”
男人皱了眉头,“先生不能这么一直躺下去,我去安排为先生转院。”
“转去哪里?”
路乔下意识问。
男人看了她一眼,眼神并不怎么友善。
他就算是不明说,路乔也很清楚的从他的眼神里,明白了他想要说的话。
“你这个害了祁郁的罪魁祸首,没有资格问这些问题。”
她解释过:“我只是担心祁先生而已,不会害他的。”
“呵。”
男人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
“你是没有害他,但是如果不是你,先生不会屡次三番的涉险,也就更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路乔一噎。
这个人说话并不好听,但的确,他说得是对的。
这些天她一直怨霍宴,怨姜星沉,但其实,这都不过是迁怒而已,她最应该怨的其实是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她,祁郁根本就不可能会受伤。
路乔张了张口,像是离了水的鱼儿,无力的翕动着双唇,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先生的事情不用你来管,我们自然会先生安排好,你如果真的是为了分手好,就离他远一点吧。”
“我……”
终于开了口,从嗓子里呛出一个字之后,接下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满眼的讽刺和厌恶。
然后就转身离开,翻找着手机通讯录,大概是在找合适的医院。
路乔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手碰到病床边,又像是被火给烫了一样似的,迅速地收回了手。
她面对祁郁,就像是刚刚面对着她的姜星沉一样,愧疚,还有良心不安。
她才是害了他的罪魁祸首,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
难不成是想再害他一次不成?
路乔摇着头,看着祁郁苍白的脸色,连连后退着,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病房里顿时一声巨响,她如梦初醒,忽然就转头跑了出去。
以怨报德,她给祁郁带来的都是噩运,根本就不配呆在这,只有远离他,也许,他才能安然无恙。
——
小雨,细雨绵绵,给整个城市都蒙上了一层雾,灰蒙蒙的天,看不出一点明媚,让人的心情也跟着低落。
霍宴挂断了司韵安的电话,将已经灭掉的烟丢入了垃圾桶里,烟雾徐徐的从唇间溢出来,模糊了面部轮廓,神情隐在烟雾后边,显得很模糊。
朝医院住院部的方向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