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室内主子丫鬟都忍不住笑出来,陈欢儿也破了功,一把拽下他的大手,取笑道:“还跟个小孩儿似的,也不怕将来你媳妇儿笑话你。”
穆隆额站起来拍拍衣裳下摆的豆面粉,从容地说:“您才注意点儿呢,当着小妞妞的面谈什么情情爱爱的。”
她方才意识到是有点不妥当,爽快地吩咐丫鬟带陈静容和韩柔惠先下去休息,歇好了待会才好参加中秋家宴。
陈静容自然从命,跟随派给她的丫鬟翠儿退了下去。
陈欢儿还要给穆隆额介绍各家姑娘的基本情况,哪知他提腿就跑,嘴里喊着:“回来还没给阿玛请安呢,我去外院瞧瞧。”
陈欢儿哭笑不得:“这孩子。”
再说被安置在西厢的陈静容和韩柔惠,两人正避了人说话。
方才翠儿要贴身服侍她们,但两个人都不是很习惯。
“翠儿姐姐,你去歇着吧,我们也休息一会。”
“表姑娘,我给你打扇吧。”
将碎银塞到翠儿手中,笑津津摇头道:“我们都不爱使唤人,翠儿姐姐你就放心去吧。”
翠儿捏了捏银子,脸上笑得更加灿烂:“要得,您有事就喊我。”
人关门走后,陈静容悄声学了两句翠儿的川话,颇觉有意思,想着改明儿让她也教教自己。
转过身,却见韩柔惠坐在床边出神。
以为韩柔惠是为刚才陈欢儿说认姐姐的事情不高兴,她想了一想,不动声色地坐到韩柔惠身边。
做了个鬼脸,慢慢贴向对方的脸。
越靠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陈静容的睫羽扫到韩柔惠眼皮,突然一阵痒意传来,韩柔惠才发现面前一张五官乱飞的脸,短促地发出一声惊叫:“啊!”
她重心不稳地仰倒在床上,一派惊魂稳定的模样。
陈静容则捧腹大笑起来。
发觉被捉弄以后,韩柔惠才反应过来,拉长声音埋怨:“容儿!”
陈静容坐在她身边挽住手臂,咧嘴说:“韩姐姐被我吓坏了吧。我瞧你那么认真地发呆,就想逗一逗你。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韩柔惠笑着摇头:“没什么,就是太累了。”
闻言,陈静容踢了鞋爬上床,说帮她捏捏肩。
韩柔惠连连推辞,还是没能拗过,只好任由她摆弄。
陈静容不允许她拒绝,说自己经常帮家里人按,如今把她当成姐姐一样,自然也要一视同仁。
“韩姐姐,我姑妈说话一向直来直去。如果有让你不舒坦的,你听听就得了,千万别放在心里。”
揉着揉着,陈静容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韩柔惠才知道,她整这一出是为了害怕自己伤心呢。独在异乡为异客,自己又不是谁的亲人,在别人家处境尴尬些也是常有的。陈静容见自己情绪不对就来安慰,也着实让她深受感动。
不过,她却并非介怀这个。
她是在感伤自己住在瓜尔佳氏的府邸上,今后的几个月不知能与张岩见几面?再说,张岩一个人住在小院里,难道不会觉得冷清吗?
按住陈静容努力按捏的手,她笑道:“你把我想得太小气了,我压根就没放在心里。”
“不过容儿,咱们都住在你姑妈家,张先生他一个人住能行吗?”
陈静容手也酸了,径直躺倒在松软的锦被堆里,嗓音带些疲意:“舅舅常年在外经商,一个人住是家常便饭,这有什么不行的。”
“我是说洗衣做饭这些,没个人帮他操持,只怕弄不好吧。”
陈静容轻轻笑:“韩姐姐,这一路你也看到了,舅舅什么都是自己干的。你之前不是要帮他洗衣服吗,他还不愿意来着。再说吃饭,舅舅绝大多数时间都有应酬,也不需担心。”
韩柔惠语气急了点:“正是这样才担心呢,他要是在外面吃了酒,回了家没个人照顾他呀!”
本来陈静容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被她有点冲的语气给吓醒,睁眼奇怪地望着她。
韩柔惠也发觉不妥,结巴着说:“我听说有人喝醉呕吐,家里没人贴身照顾,被吐出来的腌臜东西堵了嗓子,就那么长睡不醒过去。我不是咒张先生啊,只是担心有这种意外。”
陈静容仔细思考了一会,也有点重视起来。
舅舅这次出来是求人办事,肯定会经常喝酒,韩姐姐说的的确需要防范。
睡意顿时消失殆尽,坐起来赞同地点头:“韩姐姐说得有理,是需要一个人照顾着点。”
韩柔惠眼睛顿时亮了,期待地等待下文。
哪知陈静容下面的话却不是她想听的:“待会我就给舅舅说,向姑妈家借一个小厮或是大娘,他这边多付双倍月钱,也不叫人吃亏。毕竟咱们只待几个月,若是专程买一个也没必要,你说呢?”
韩柔惠能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