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拖拽着四贝勒来到一处山洞外,决定暂且就在这里先躲藏起来。
此洞似个宝瓶一般外小内大,加上地势较高,四周密林环绕颇为隐蔽,称得上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陈静仪气喘吁吁地与妹妹一起把四贝勒安顿在洞内一块巨石之后,潮红的脸累得满是汗珠,自己也不由自主地瘫倒在地。
想来也是,她平日也算娇生惯养,张氏和皮妈妈从不让她干粗活累活。如今乍然拉着一个成年男子行这么久的路,加之脚上还有伤,身体早承受不住了。
“姐姐!没事吧?”
陈静容十分紧张,半跪在陈静容身边为她擦汗扇风。
“我歇会儿就好了。静容,你怎么样?”
陈静仪改叫妹妹大名,她仔细想了想,陈静容八岁了,当着外人面叫小名不合适。
陈静容咧着嘴笑:“我还好,你别担心。姐姐,四爷,我去给你们找些水来,你们在这等我啊。”
众人长途奔袭之下早已渴得不行,四贝勒更是口干舌燥,嘴唇都干得起了皮。
他点点头,虚弱地嘱咐:“小陈姑娘,千万要小心,发现不对劲就往回跑。”
陈静容自然答应,正要走,又被四贝勒叫住:“要是看到两指粗的木棍,你拾些回来,我有用处。”
待陈静容走后,两个同样背靠在石头上累得一动不动的两人都没力气说话,洞内只有蝙蝠拍着翅膀和两人呼吸的声音。
缓过气来后,陈静仪侧头看向四贝勒,问道:“四爷,您要木棍做什么?”
四贝勒现在手臂使得上一点劲了,他忍着酸痛活动活动手腕,解释道:“陈姑娘,我实话与你讲,这些人是来追杀我的,此番是我连累了你和小陈姑娘。”
说到此处,他脸上流露出些许歉疚之意。
“只是这伙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若没有亲眼见到我的尸首,只怕是不好交差,因此我料想他们还会追到山崖之下。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既然他们要来送死,那就做些趁手的武器,也好久叫他们死得痛快些。”
说着话,陈静容抱着几大堆木棍杂草回来了。
“静容,你拿这么多回来做什么?”
陈静容惊喜地说:“我在洞口外面一点点发现了一个大坑,肯定是以前有人挖好用来捕猎的。我想咱们也给这伙人设个陷阱,来个瓮中捉鳖怎么样!”
四贝勒想了一想,拍掌叫好:“小陈姑娘真是机智过人,这样甚好、甚好。我想了一计,到时还需要你的配合...”
于是三人凑作一堆,嘀嘀咕咕了一会方才散开。
四贝勒手上拿着匕首削尖木棍,一头尖利无比,另一头则保持原状。他拿起一只削好的用力向洞外无人处掷去,只听簌簌风声,木棍就插进土里五寸有余,这力度,若插到致命处,足以让一个人命绝于此。
陈静容和陈静仪皆是目瞪口呆的模样,有矢无弓都这么厉害,真是好武功!
陈静容及其捧场地喝彩:“四爷,你太厉害了,比我哥哥还厉害!”
陈静仪失笑,陈静容见过骑射功夫最好的人就是陈谭了,自然只能拿四爷和哥哥比。
四贝勒倒红了耳朵,他摆手说道:“实在是过奖,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已是我兄弟里最差的了。”
“四爷您还有亲兄弟?”
笑容淡下来,四贝勒点头:“我兄弟可不少,只是不如你们手足之间情谊深厚,常常彼此相看两厌。”
陈静仪还是很温柔地笑:“兄弟姐妹吵架拌嘴也是有的。”
“我们兄弟争起来不似寻常人家,那是不死不休啊。”
四贝勒眼神如炬,举着手中尖利木棍喃喃自语。
陈静仪也未多想,看这位四爷打扮气度就不像一般人,猜度着可能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争家产,想必是被自家兄弟记恨上买凶取他姓名,没想到意外地她和妹妹也给牵连上了。
她叹了一口气,看向妹妹时,发现她已经把洞外通通都铺上了薄薄一层枯枝树叶,营造出本来地上就有这么多枯枝烂叶的假象。就是瞪大眼睛仔细看,也很难看出洞口外一臂出有一个陷阱。
陈静容哼哧哼哧地布置着,却突然听到一阵异响,彷佛是有人穿梭在密林之中,又刻意放低了步调音量。
她立刻如临大敌,小心翼翼猫着腰回到洞里,快速躲回巨石之后,对着另外二人比了比手势,提示他们匪贼就在不远处。
陈静仪一下就紧张起来,她睁大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仰赖地望向四贝勒。
四贝勒察觉出她情绪紧绷,安慰地看了她一眼,但手上削木棍的动作却不停。
他驾马驶向悬崖时看了一下,匪贼有四个人,现在只削好了两根勉强能用的,如果发生冲突,只怕是不够。
然而老天没有给他再增加筹码的机会,不多时就听到匪贼四人行至洞口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