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师父的所在地的方向是西边,跟我们的目的地有一定的重合,算是个好消息吧。”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白棠安慰他,“反正现在这样也没办法听祈愿了,大不了我们也学师父那样云游四方。天大地大,四海为家,说不定哪天就跟师父碰上了。”
两人就这么一路向着西边,来到了衡元城落脚。在城中晃荡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
白棠分析道:“这城中有鸿飞门镇守,鸿飞门又有涵清宫撑腰,实力不容小觑,邪修怕是不敢在此地兴风作浪。”
“可是这附近除了衡元城外,其他地方又找不到大规模修真者活动的痕迹,”她叹气道,“难,真是难。看来我们明日不得不拜访一下鸿飞门的掌门,打听打听线索了。”
凛川懒得接她絮絮叨叨的话,只是从她袖子里探出头来,冲着茶杯的方向吐了吐蛇信子,示意她自己要喝水。白棠将茶杯挪过来倒了茶,用手碰了碰杯壁试了下温度。凛川探头过去喝了水,又要钻回袖子里闭目养神。
“哎哎哎,一头茶水能不能先擦干净,我的袖子不是你的手帕。”白棠嫌弃,轻轻捏起那小黑蛇放在桌子上。
凛川还没反应过来,一张白色的帕子兜头罩住了他。他胡乱蹭了蹭,冒出头来,有些不满地在白棠手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不出所料,白棠早就做好了防御,凛川觉得自己仿佛咬了一口旁边的瓷质茶杯,硬得咯牙。
“我一点都不想去拜访那什么鬼掌门,”白棠嘀咕着,“但凡跟涵清宫沾上点边的,个个都心比天高,那傲气的呀……”
她颇为忧虑,又觉得大好人生不应该浪费在发愁上,于是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事,目光移向了茶楼里的说书先生。
那说书先生离他们这桌挺远,不过这书正讲到精彩之处,说书人神色激动,慷慨激昂,声音远远传来仍旧无比清晰:
“正是危急存亡之时,只见鸿飞真人挺身而出,不惧重重刀光剑影,一柄飞剑直取那魔头的首级。魔头一命呜呼,仙门百家士气重振,直捣黄龙,终于剿灭了邪修。从此,衡元重归清平。”
哦,是在讲鸿飞门先祖的英雄事迹呢,白棠兴致缺缺。许多威震一方的修真势力喜欢将本门派的传说包装成光鲜荣耀的传奇故事,写成话本,让民间传颂,好树立自己名门正道的高大形象。这些故事虽是真实,却往往夸大其词,十分……
“浮夸。”隔壁桌有人小声说道。
白棠好奇地转头,想看看是哪位英雄好汉与自己所见略同。
“放肆!”另一桌有人拍案而起,怒喝道:“谁人竟敢诋毁我师门?”
茶楼里,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年轻人,配着宝剑,身着鸿飞门弟子服,正对着之前出声的那桌人怒目而视。
隔壁桌的那四五个年轻人的打扮看起来也是修真人士,他们被吼得一愣,随即反驳道:“我怎么诋毁你师门了?我不过是说这故事说得不好罢了。”
“你公然否认我师门历史,企图抹黑我师门形象,是对我鸿飞门不敬,”那鸿飞门弟子道,“还想狡辩?”
那几人目瞪口呆,之前出声的人愤愤不平道:“夸夸其谈的也叫历史?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贵派若是问心无愧,何必如此反应激烈?”
又有一人冷嘲:“谁不知你们鸿飞门,还收妖修当弟子,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跟他们拉拉扯扯,谁知道你们是什么货色。”
“你……”那鸿飞门弟子怒目圆睁,与他同行的师兄弟大声道:“涵清宫不也收妖修当弟子?妖修怎么了?你们谁敢去涵清宫说一句不是?你们这些有偏见的才是顽固不化!固守陈规,难怪越发没落,一日不如一日!”
“伪君子!”
“老顽固!”
眼看两边的人越吵越激烈,马上就要撸起袖子打人了,店家急忙上前劝阻。那鸿飞门的还叫嚣着:“衡元群英会是我鸿飞门主持!得罪我,小心你们连试炼境的门都进不去!”
另一伙人只好忍气吞声,偃旗息鼓。
白棠旁观了两群小孩子吵完架,想起了之前的某些经历,脑壳子又开始隐隐作痛:“看吧,我就说,但凡跟涵清宫沾亲带故的,都骄傲得恨不得上天,可难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