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2 / 2)

目光扫过他的手,道:“呵,因为你是南宫族的后人,能拥有夜花藤印的后人。”

“你又是谁?”陆诚道。

“贫道玉尘尾。”他一挥拂尘施礼道。

“道长与南宫氏族究竟有何渊源?”陆诚道。

玉尘尾垂目思忖,突觉额角生汗,欲抬手,却已木僵,强曲指,唇微启。

“道长是在召唤玉琮?”陆诚嗤笑道,“有用吗?”

玉尘尾只觉一时发麻一时发热,环顾四周,斑驳的光影里,鬼火菇凝着颗颗明亮光点的蕈伞徐徐展开,一缕光带随之拂动,散落出莹莹绿光飘飘荡荡着向他靠近。

“又是鬼火菇?”他疑心重重,从腰间摸出个青瓷瓶,一指弹开瓶口的黄符,幽光乍现,寒意袭人,一粒正正方方的黑石被倒入掌中。

电光火石之间,一根银针飞来,青瓷瓶迎击,瓶碎针落,黑石入腹,玉尘尾神台清明了一二。

陆诚发了狠,飞身执剑对着玉尘尾就是横劈竖斩,拂尘轻推暗移,避过几次杀招,腾空而起投出拂尘镇于鬼火菇的蕈伞之上,再次掐指默念起来。

“这世人求仙问道苦寻无门,道长竟为了小小的摄身铃背宗忘德,弃了升仙路,其中玄机可否告之晚辈啊?”陆诚望着拂尘之下仍完好无损的鬼火菇道。

“你有悬空瓶,一般人已伤不了你。夺魄环本就是南宫氏族所有,可增修为,取之无可厚非,但你可知摄身铃之妙用?若不知,取其何用?有些东西还是放在唾手可得之处为好,捏在手里反而招风树敌,惹灾祸。贫道愿坦诚相告,取摄身铃所图与南宫含烟大同小异,故你我应是同路之人。不知她可曾将那些陈年旧事告知于你?”玉尘尾试探道。

陆诚笑道:“姑母从未提及道长,更不曾…呵,不过耳提面命要寻到她那失散多年的孩子!”

“姑母?”玉尘尾拧眉,“你不是…那孩子?”

“哈哈哈…哈…”陆诚大笑不止,“我自然…算不得,三魂七魄的…谁凑得满?”

“是你杀了他?”玉尘尾问。

“杀了谁?”陆诚神色一怔,不等回答便剑柄飞旋,脱手而出,大跨几步接剑直刺。

玉尘尾瞬退数步,碰倒了墙角的小包袱,香筒倾斜,露出一把香。

他大袖一挥,三支香虽横卧在地,却已点燃。

“道长这是做什么?求神庇佑,想逃出生天吗?”陆诚举剑直指他的咽喉。

香成一线袅袅弗弗,下一瞬,眼前不再是鬼火菇的点点光亮,而是一丛丛一簇簇的夜花藤的虚影缓缓展现。

玉尘尾恍然大悟,收回拂尘,直击陆诚命门,口中念念有词,指尖在空中引出线香,幻画符箓:“天地玄宗,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荫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勒。”

一道金光神咒倾覆于走马灯之上,夜花藤霎时枯萎。

迎面,陆诚一口鲜血喷出,所持之剑下垂,剑身落有血痕。

他呢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玉尘尾一眼扫过他腰间藏着的摄身铃,边以拂尘狂击陆诚,边念咒勾起昏死的沉白,在他身上划开一道血口子。

陆诚本就气息不稳唇色灰白,又连连受挫,如今已力不从心。

两人正缠斗,却见血珠勾出摄身铃,玉尘尾随即一挥,金光神咒升起,摄身铃似得令,飞旋于走马灯之上。

陆诚飞身跃去,欲伸手,一道黄符追至,定住了他。

走马灯上,一串经文自赤金铃身流出字字涌入了灯中,成圈盘住了灯芯燃起熊熊烈火,烧化了灯芯,化了灯壁……

玉尘尾这才以血引摄身铃,他的目光终还是停在了叶支支身上。

摄身铃从他眼前一越而过。

“不要!”陆诚道。

眨眼间,摄身铃竟融入了她的身体。

陆诚懊恼不已,怒道:“道长,杀人不见血啊!”

“生为夜花藤族,竟不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残杀手足,违逆天道,必遭……”

此时,天降一道响雷,截断了话,玉尘尾破门,抬眼望去天现异象,掐指去算,道了句:“不好!”

他回望一眼,疾步而出,才离小院,他的唇角淌下一道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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