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卡给秦皓这台换上再拨过去。
几人围在她身边，像是听八卦一般。
还是没接，再拨一个过去，没过多久接通了，几人纷纷凑了凑，秦皓还把免提开了。
“喂？悦悦”杨念尘缓缓开口，“刚刚在洗澡，怎么了？”声音细软柔和，像块落入摩卡的棉花糖。
“你还难受吗，对不起你刚刚脸色不好我应该注意到的”秦悦说着，眼眶又红起来。
听着她微重的鼻音，杨念尘已经隐约猜到什么了：“洗个澡好多了，别哭了乖乖。嗯？”声音又柔了几分，没半分脾气，像在哄自家小孩。
从未听过她用这种语气，一听就知道她有多耐心。几个坐在秦悦身旁的男人纷纷摇摇头挑眉，啧啧啧，温柔死了。
“不用道歉，我之前也没跟你说，不怪你。”半晌，没听见她的答复，杨念尘以为她还在难过，半笑着开口，“那份丸子吃了嘛？味道怎么样？”
听她这么一问，秦悦慌忙拉长身子去够那份丸子，串起一个塞进口中，笑道：“有点凉了。”
“下次带你去夜市吃热的。”那头答道，明显带着笑意。
秦悦好不容易咽下嘴中的丸子，应了声“好。”
“别难过了乖乖，嗯？”
“过几天给你带糖。”
“好。”见她有心谈到别的事就说明她已经不难过了，杨念尘笑笑，“拜拜。”
“拜拜。”
电话挂断，秦悦心情缓和了不少，呆愣着把纸碗里的丸子吃完。
“啧，为我念姐高举大旗，太罕见了。”盛安阳一脸佩服，光听刚刚她哄秦悦那段话，就知道秦悦为何如此重视她了。
“闭嘴吧你。”秦悦白了他一眼，将手机卡拔下来，转头下单买了台新手机。
秦皓一愣：“那我的钱。”
“回头让妈给你报销。”她又低头看着那空空的纸碗，里面还沾着沙拉酱和肉松，真好吃。
洋楼。
“啧，都不见你这样哄我？”陈然冉倚在门边撇着嘴，没好气看着吊椅上的杨念尘，“我跟你撒娇你还说我恶心。”
“行，现在哄你。”杨念尘有些无奈，嚼了嚼口中的铁板豆腐，“被谁欺负了？”眸子淡淡，像是早就看穿了，陈然冉这丫头倔强的要死，不可能只是因为想她这么简单的理由来到江城。
“没有。”她缓缓走到杨念尘身旁坐下，“单纯想请教你一些问题。”
·········
漫漫长夜，杨念尘和陈然冉说了很多，她也不清楚陈然冉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反正点到为止。
陈然冉呆愣了许久，那一串话让她对杨念尘又多一个评价，三观正得不能再正。
哑声问道：“杨念尘你怎么这么早熟？”
仅仅比她大几个月，却看透了这么多东西。
长这么大都在谦让她，自己一步一步在路上摸索，碰擦了也没说，只留伤口自愈，全是她自己体会悟出的道理。对比起自己，陈然冉第一次认为自己以前到底有多幼稚，被陈忠和沈韵涵惯的有些娇气。
空气流动，几只萤火虫在一旁刚枯萎不久的向日葵丛中飞舞，凉风拂过洋楼院落里的梧桐带出“哗哗——”响声。
“‘懂事的孩子没糖吃’，明白这句话吗？”她抿了抿易拉罐里的果酒，漫不经心道，“这些年被妈说多了，没怎么跟你争，看开了很多东西。”
她咬了咬后槽牙，咽喉堵塞：“比如呢？”
“不适合自己的东西，干脆点放手。”杨念尘淡声，撑着脑袋看着那棵梧桐的叶子一片一片落在地面，被风把玩着，又起又落。眸里仅有平静，像是习以为常。
半晌，杨念尘转过头，看着她嘴唇咬紧愣了愣神，轻笑着伸手过去捏了捏她的脸：“别咬了，等会破皮我妈又说我了。”
陈然冉松开咬紧的上牙，轻靠在摇椅上。
漆黑的天空点着几粒白星，两人坐在摇椅上晃荡着，没一会听见一旁传来的呼吸声，杨念尘转过头，见陈然冉熟睡着，只好把她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