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康面上微微变色:“你当真要对这件事这般计较?”
欧阳无忧淡淡出声道:“但你也明白,我若对一件事这般计较,本一定有我的原因。”
康王孙立在那里,他面上的梅树已有一些开老,他本还松展的指尖也已徐徐攒紧。他终于道:“是,我已明白你必然要这么做的理由,但难道再不能等一等,等到她不得不死的那一刻!——至少不要在今日,也绝不能是在我眼前!”
无忧公子便猛然大笑,笑得比之前更为奇怪,但他也出奇没有再多说半个字。“不能!”他冷冷道,“再晚就迟了!”
康王孙的眼峰疏忽凝止。
但他终于又缓缓道:“若是你非要为这样一件毫无意义的事就莫名其妙处置了她的性命,那我今日便可给你一个答案,我完颜康绝不会对她这样的一个野丫头动心!”
“哦?”无忧少主猛又失笑。
欧阳无忧在月光下注视着完颜康的脸,康王孙的面孔坚毅而秀拔,他说出的话中的每个字也绝对能让人信服。他忽然叹出一口气道:“少康,你知不知道,在一件事面前,你从前只会先算计利益好处。”
“但你今日却已说了太多毫无必要的话……”
无忧公子盯着康王孙那对眼睛:“其实你只需回忆起自己说过的一句话,这句话就是:无忧,在这月亮之下、大地之上,你我已见过太多太多人,也已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事,有些人会因为我们是谁而对我们感兴趣,有些人也只会为有些事而对我们有兴趣……”
“所以你若已回忆起这句话,那么你便能理解,为何能解康王孙寂寞的,必定只有一种女人,也只能有一种女人!”
康王孙的脸颊已泛白,就像一树梅树已开到最惨烈时。无忧公子道:“所以聪慧如你,其实早在我开口之前,你心里早已明白,我今日要杀她,原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