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拐过一条道,便离老太太的静音堂近了。
灵若低头瞧了瞧身上无不妥之处,便随江沫痕进了去。
跨入院门之际,恍然听见他低头嘱咐:“母亲她说话不好听,若有不当之处莫要往心里去。”
灵若低头跨过门槛,面颊微红小声道:“灵若谢过夫君,不会让母亲为难的。”
一老嬷嬷荣长脸,死气沉沉的眸子瞧着令人发寒。
她规矩行礼:“见过公子,夫人。老夫人已经在里头等候多时了。”
灵若进了正厅,便看见主座上坐着位头发乌黑夹杂着花白的老太太,一袭墨色锦缎,上头大片大片深紫花团盖住了底色,交领前襟为藏青色。
她眼皮上褶子很多,压低了眉眼令人瞧不清里头神色。
“嫂嫂好大身架子,害得书仪白起一大早等你们。”江书仪是真困,容色疲倦掩不住,为了不被柳灵若比下去卯时便起来装扮,一大早候在静音堂院门前。
“让书仪久等是嫂嫂的不是了,我在闺中便听闻你爱武装,特意为你备了礼,望书仪能原谅嫂嫂。”灵若言笑晏晏,一点儿也不在乎被人下了面子。
她似乎特别擅长处理这些事情。
江沫痕心头划过一阵思绪,娶她,似乎很不错。
“切”江书仪撇嘴小声奚声,将头扭向别处。
“闹也闹过了,敬茶吧。”进来后江老夫人一语未发,一手握着茶盏沉沉看向灵若,见到依旧维持着端方守礼的样子便说道。
一方蒲团置于主座下,大红棉布包就。
灵若上前跪于其上。
一老嬷嬷端着一方沉香木托盘走进,递与茶盏,高声说道:“请新妇敬茶。”
灵若接过茶盏高捧过额前,清凌凌的声音悦耳动听:“今灵若入江家门,便为江家妇。今日后会好好孝敬母亲,母亲请喝茶。”
江老夫人一反常态没有难为人,拿起茶盏便饮下。
赐了个石榴花纹样的金镯给灵若,寓意和和美美,子孙满堂。
待灵若落座,江老太太眼皮抬起,干巴巴的声音响起:“你是新妇,我老了也不想管中馈,日后府内大大小小一应事务都教于你管。”
灵若应好,“母亲,灵若定不负你所托。”
“还有,我这老婆子在府内寂寞,痕儿公务繁忙总不在府内,书仪这丫头野惯了在我身边哪待的住。好在如今有你,不若每日便晨昏定省,到了时辰便来我院内。我也好教导你些规矩。”江老太太像是准备过许久,自然无比地说出这番话。
瞧着像是真可怜,子女虽在膝下但无人相伴。
但,这只是换个说辞,本意还是要给她下马威,晨昏定省立规矩。
灵若不想应下,她转头看了眼江沫痕,正撞进后者无不可的眼神内。
“母亲喜欢你,得了空便多在她身侧陪着她吧。”听见江沫痕这般说,灵若只得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