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搁置了。
如今稻妻之行即将开始,等他们收到信的那天,估计你也出发了。
你还不知道,自己会回来吗?
蒙德是你在提瓦特长大的地方,璃月是你上一世的家乡浓缩,稻妻是你母亲的归根之国……
或许你早就不属于任何地方,只是像浮萍一样四处漂泊。
曾经有人将你拽住,小声又郑重地问你:「等你去稻妻为你的母亲办完事,你会留在璃月吗?」
你根本没想过这种事,后知后觉意识到对面少年这句话背后的意味之后,脸上犹如火烧。
你说:「会的。」
冰蓝色头发的少年笑的很开心,不过后来因为情绪太激动,差点又晕过去了。
幸好当时距离你们有个很近的瀑布,重云被冰水刺激了一波,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代价是两个落汤鸡。
你握着笔,神情有些恍惚。
明明是一个月前的事情,怎么却像是多年前一样。记忆里的画面泛黄发旧,你闭上眼睛,想将这页合上。
可合上了之后,又是一双鎏金色的眸子。
你心口一跳,墨水打翻染脏了信纸。
前几日,那位仙人打破了规矩,白日里来找你,只为了吃一碗杏仁豆腐。
你知晓魈是最没口腹之欲的人了,不去深究他所为何事,老老实实做了一份杏仁豆腐给他。
可仙人看着眼前的豆腐,捏着筷子的手却紧了紧。
“为什么没有薄荷。”
魈声音绷的很紧:“你做的,不都是有薄荷叶的杏仁豆腐吗。”
你笑而不语,只是看他。
他今日却意外地执拗,想要一个答案,安静地盯着你看也不逼问、不动筷。
你叹了口气,猜到了他为何要来,或许那日察觉到了吧。
你说:“我不会再做了。”
“那种改动过的菜谱,其实不好吃的。”
魈动了动嘴唇,一句“我想吃”最终还是淹死在了喉咙里。
他安安静静地吃完了眼前的杏仁豆腐。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你总觉得他快要哭了。
可看魈的表情,一脸平静,毫无波澜。
那日之后,你明显感觉到你与魈之前隔了一层什么。
这样也好。
以前你依赖他这件事本就让你矛盾,你比他更知道双方的鸿沟。如今相隔两方,反而比一同坠入深渊要好。
……
真的吗?
你看着被墨水晕开的信纸,心中涌出一股无法言说的哀伤,闷的发疼。
对了。
航船不可能一日就到稻妻。倘若你宿在死兆星号时发作病症怎么办?
那夜疼痛难忍,第二日魈告诉了你原因。你一边庆幸自己让他没有告诉重云,一边向魈询问了抑制方法。
无法抑制,只能靠忍。
你恍惚想到,魈这么这么多年,都是靠熬下来的吗?那该多么难受?
夜叉盯着你的眼睛,不知道你是为了重云牺牲这么多而难过,亦或担忧自己的未来,还是有一点点、一点点想到了他。
总之这病症无法痊愈,你担心宿在死兆星号上会惹人非议。
你不太习惯别人的关心。
定定神,你掏出干净的纸张,开始重新给骑士领头写信。
随信附上的,还有你这些天在客栈打工收到的工资,算是将客栈的住费还给了骑士们。工资是菲尔戈黛特硬塞给你的,推脱无阻只好收下,当做还了骑士们的。
当然你不知道的是,凯亚和迪卢克接连截下了这封信,看见信中无一字一句提到他们,以及那附上的摩拉之后,二人皆是无言,一宿无眠。
你只身在外,连多要些钱傍身都不愿。
多难。
迪卢克只想着旅行者能多担待着你点。他有些后悔在信中与你撇开关系,可若直接写你是他的爱人,这个谎言会否太过容易揭穿?
这位暗夜骑士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分析按照性格来讲,旅行者是不会主动聊起此事的,就是那位古灵精怪的派蒙……
暗夜骑士的这些思虑在凯亚这里,通通没有。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在想外面的花草众多,你会有回到蒙德的那一天吗?
答案或许很简单。
收到信的那个晚上,几个人都没有睡着。
你再度受到一夜折磨,清醒过后天已蒙蒙亮。
你清洗掉一身的冷汗,有股脱胎换骨的清醒。趁着天色大亮,走到璃月港边境悬崖处眺望远方的孤云阁。可惜天公不作美,远处飘摇着一股雾气,你只能隐约看见云来海中一点影子,像是死兆星号。
空气沁甜,天色大亮。日光从熹微到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