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集市和北方有些不同,这里沿水而居,靠岸的水边停着大大小小的船只,有些妇人便在船上卖菜。
裴卿知视力好,远远能看见船上摆的什么菜,见到需要的,裴卿知蹲在岸边和人交流。
宋知了牵着小宝在后面看着。
黄昏的余晖洒下,把人影拉的很长。印在石板路上,有些扭曲。
裴卿知一蹲下,俩人捡根木棒子在地上涂涂画画。
小宝画了一只鸡,可他偏说是鸟,宋知了看画里鸟的尾巴张牙舞爪的散开,偏头笑的开心。
小宝害羞起来,小脸涨的通红,抬头看见了买风筝的铺子,顾不上其他了,怔在原地不说话,微微张着嘴巴。
宋知了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明白过来:“小宝想要风筝?”
小宝点点头。
宋知了牵起小手,往风筝铺走,小宝步子迈的小,羞怯的问:“姐姐,我可以要吗?”
“当然可以啦”宋知了捏捏小肉手,笑起来:“小宝很乖,所以呢,姐姐奖励小宝一个。”
小宝高兴地跳起来,停在风筝铺前,拧起眉头认真挑选,最后选了一个凤凰模样的。
小宝说它是鸡,宋知了又笑了起来,纠正他:“这是凤凰。”
小宝偏头问:“什么是凤凰?”
宋知了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见裴卿知朝他们走来,她抬起手指了指前方:“问哥哥,他知道。”
小宝道一声好,屁颠屁颠跑上前抱住裴卿知的腿,朝他笑。
裴卿知一手拿着篮子,一手扶住小宝,抬眼投去疑惑的目光。
看他不明所以的样子,宋知了又被逗笑了,她喊小宝:“说啊。”
小宝立马接上:“哥哥,什么是凤凰啊?”
裴卿知没有马上回答,见俩人一唱一和,他勾起唇角笑了笑。
背对着夕阳余晖,整个人泛着金色光芒,宋知了快步走向他,学小宝的样子,半弯着腰,问他:“对啊哥哥,你说说什么是凤凰啊,我也想听。”
裴卿知微微愣神,抬眼看她,宋知了笑着,梨涡挂在嘴角处,杏眼弯下,像悬于天边的月牙。
他看的有些走神,直到宋知了伸手在他眼前摆了摆,才收回思绪。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宋知了问。
“没什么。”裴卿知拉起小宝的手:“回去告诉你。”
小宝回到小楼,撒欢似的跑去给陈伯炫耀风筝。见他一脸得意的样子,陈伯咧开嘴笑笑,在他后脑勺上摸了摸:“等天气好就带你出去玩。”
小宝一听跟高兴了,原地跳了好几下,直拍手。
天还没黑,一屋子的人都知道小宝有了个凤凰风筝,还给它取名叫大宝。众人听后笑个不停。
吃过饭,宋知了坐在院子的小石凳上喝茶。
院子里本来是没有这些的,春夏说,王爷提前去了集市预定,下午一群人给送来的。
现在是春天中旬没那种感觉,到了夏天,傍晚坐这乘凉,想想就舒服死了。
宋知了两腿搭在一起,哼着小曲,小宝拉着陈伯走来。
宋知了挥挥手,示意他们也坐下。
小宝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宋知了旁边的空位上,陈伯站在原地没动,顾忌着尊卑有别,不肯坐。
宋知了叹了口气,转移到躺椅上,对陈伯说:“坐吧,没事。”
陈伯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巴张开又合上,一个字也没憋出来,最后讪讪坐下。
宋知了眯着眼睛,一蹬腿躺椅开始摇晃,她闭上眼感觉天地都在旋转,叹道:“这才对嘛。”
“我从来不在意这些,人人平等搞什么特殊化。”
她像真的晕了,忘记了这是古代。
陈伯没听太明白,只觉得王妃和王爷一样奇怪,总说一些听不懂的话。
躺椅晃了会,脚点地停下来。她突然竖起来,问陈伯:“今日见的工匠为何这般推辞?”
勾起伤心事,陈伯重重叹了口气,徐徐道来:“陈道是我大哥,我离家早,一直在京城谋生。我大哥就喜欢研究一些桥啊梁啊什么的。当年我父亲一直告诫他要好好念书,一朝中举,全家都好过。我大哥嘴上答应,可私下读的都是有关桥的书。后来科考落榜,父亲气病了,不久就离开了人世。我大哥心中有愧,一咬牙又干起这行。”
“这么些年,他心里一直有个结,解不开。他不说我也知道。”
春夏端碗茶水来,陈伯颤颤巍巍站起,接过来。小宝坐着无聊,跟着春夏一起出去了。
陈伯坐下,喝了口茶水继续道:“后来大哥成亲了,夫妻和睦,嫂子挺支持他建桥。前几年,我大哥负责一座桥”他抬手指了个方向:“就在那边上,夜里突然下暴雨,那时桥没建多少,全靠下面的木桩子撑着。我大哥看的比命还重要,半夜爬起来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