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看了一圈,转而下楼,把带来的东西搬进房间安置。
毕竟是皇帝亲自派来的,官员放在心尖尖上。没一会遣人来,请他们在酒楼一聚。
以后少不了打交道,宋知了不敢怠慢,和裴卿知去赴约。搁下一些碎银子,让陈伯带春夏和秋冬出去吃饭。
烟雨朦胧,薄雾连绵,酒楼小窗临着小河,小船摇曳在水中,不时还能听见江南姑娘软糯甜美的嗓音,坐在船头唱小曲儿。
裴卿知坐于外侧,举杯饮酒,淡声应付。
宋知了挨着窗子,直勾勾盯着船头的美娇娘,鹅蛋脸上俩梨涡,笑盈盈的。
要不是裴卿知坐在外头挡着,恐怕此刻人已经站在岸边,笑着问姑娘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俨然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
一曲毕,宋知了心痒痒,出了酒楼,便要去听曲。裴卿知拗不过她,就陪着去了。
江南多的是唱小曲儿的茶楼,小台上,女子手执琵琶,眉眼低垂,洁白玉指轻轻拨弄细弦,歌声宛转悠扬,感觉时间都慢下来了。
宋知了靠着椅背,手指搭在小桌上,茶香缕缕,她盯着曲台,裴卿知盯着她。
如此反复,宋知了听了个遍。出来时,已近黄昏。
这里的夕阳似乎更艳些,橘黄一片,垂在天边。
站在小桥上,摇摇一看,天边的云压着水面,连成一条细线。
水边一阵捣衣声,夹杂小孩嬉笑奔跑的吵闹声。
桥底又小桥经过,船夫摇动双桨,晃晃悠悠前行。已有不少屋檐下挂起红灯笼,一个连着一个,像一串糖葫芦。
宋知了语言匮乏,这样的美景,只堪堪说出一句:“好美啊。”
裴卿知立于身侧,白色衣摆向后飘起,发丝亦是如此。浩荡天地之间,他轻轻道:“我不明白?”
声音裹上柔和的气息。
宋知了一字不落的听完,有些疑惑,侧眸看过来,问他:“不明白什么?”
他望着远方,眼眸倒影荡起涟漪的水面,一字一句道。
“江南如此好景,你却更胜一筹。”
宋知了怔住。
她脸颊微红,甚至想高歌一曲,更甚至想抱住他,在他怀里蹭蹭。
突然觉得自己很奇怪。行为,思想各方面。
她没答话,静静站在一旁,待到天黑才回到小楼。
另外三人坐在一楼圆凳上,春夏似乎很开心,见宋知了回来,拉着她说了好久。
中午吃的点心,下午逛的集市,没落下一点细节。
最后实在扛不住了,宋知了打着哈欠上到二楼。
转了一圈,她发现二楼只有一件房,房中只有一张床。
宋知了推开门,站在门口犹豫,裴卿知立在窗边看夜景,灯笼的红光印在眉心中间。见门开,他抬眸,问:“怎么不进来。”
宋知了有些尴尬,抬手指向一处,犹豫道:“好像只有一张床。”
裴卿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评价道:“床很大。”
床很大,能睡下两个人。
宋知了知道他的意思,可还是有点别扭,不习惯。
见人还是没动,裴卿知道:“将就一晚,明日置张新床。”
宋知了不好再说什么,沐浴时,裴卿知很自觉的回避,独自一人立在岸边,盯着垂入水中的柳条发呆。
窗台人影重重,裴卿知无意瞥了一眼,第二日买了个帘子挂在窗子上。
如他所说,床的确很大,两个人躺上去,中间的空位还能睡下一个。
宋知了揪着被子,转头一看,裴卿知闭着眼,睡姿端正,睫毛轻颤。
倏地,他睁开眼,慢慢看过来。
“怎么不睡?”他问。
宋知了不说话,不知道说什么。
他又道:“明日还要去看工程。睡吧。”
宋知了轻轻嗯一声,莫名的心安。
闭眼又睁眼,便是第二日清晨。
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取而代之是弥散在空气中的香味。
宋知了使劲闻了闻,嗅到一股甜腻的味道,随之又被冲淡。
她起身,推开窗子,夹杂着泥土清香的空气涌进,宋知了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又把窗子关上,江南的早上还是有点冷。
早点不是裴卿知做的,是他很早出去在街边买的。具体多早,宋知了一点觉察都没有。
她伸着懒腰,春夏和秋冬端来水,宋知了洗漱完,下楼。
春夏高兴坏了,这份早点还有她们的一份。
裴卿知摆在一张桌子上,意图很明显。
陈伯摇头拒绝了,拿走三人的分量坐在屋外的小桌上。
裴卿知好像越来越不在意尊卑有别,可陈伯不敢忘记,时时刻刻记着。俩婢女似乎也有点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