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熙的这个疑问,恰恰也是她的困惑。
“我方才才面了圣,皇上对此事绝口未提,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南疆国突然来访的原因。”
慕容熙道:“我的人也没有得到具体的消息。不过,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或许这其中的内情与他们无关,但不管有关还是无关,他们都必须要知道,不能做个瞎子聋子。
不然,万一这件事关涉到了他们自身的利益,他们一无所知,只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兰清笳想了想,道:“此事我们都各自防备,暗中调查,若有任何消息再互相通气。”
慕容熙点头。
这件事,从江福全那里应当是最方便打探到消息的,只是她刚得到消息不久,还没来得及找机会入宫。
而且江福全上回挨了板子,现在还在休养,也不知道他对此事究竟知道多少。
但不管如何,慕容熙都必须要好好调查这件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心中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南疆国的到来,并不一般。
兰清笳心中其实也有类似的感觉,只不过,她现在的主要精力都只能放在药人身上,其他的,她没有精力,也并不方便去调查。
眼下,她关心
的是另外一个重点,“假若南疆国的使臣当真会在佛诞日之时到访,我们的计划会不会受影响?”
慕容熙回答得毫不犹豫,“不会,不过就是多一些观众罢了。”
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关键在他们该如何谋划布局,南疆国的使臣是外来之人,慕容熙觉得他们还不至于手眼通天到能够破坏他们计划的地步。
兰清笳听了这个回答,也就放心了。
眼下对她来说,最要紧的就是佛诞日的计划正常推行,至于南疆使团前来的目的,可以稍稍排在后面。
兰清笳把事情说清楚了,也根本没有时间多待,匆匆忙忙地走了。
这件事谈好了,兰清笳又得回到自己另外一个战场上去了。
西山上的药人,是她要攻克的另外一个目标。
今天她可是刚刚在明惠帝的面前做出保证,她一定要做出些成效来,至少,不能出错。
若是出错了,虽然明惠帝不至于马上就对她做出什么惩戒,但她与柳志成的权利拉锯,也只能以失败作为终结。
要成为柳志成的手下败将?不,她绝对不想!
她一定一定要将柳志成彻彻底底地踩在脚底,将他彻底打入地狱之中,再难翻身!
她要为自己当年所
受的苦狠狠报仇,也为那些曾经遭受柳志成折磨的人出一口恶气!
兰清笳这次不是两手空空上的山,而是命人托运了好几车的药材。
这是她做好的第二手准备。
如果她的血没有发挥作用的话,她就需要采用其他的策略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的血真的起了作用,她也不能立马将事情公开,她必须要在柳志成的面前做一做样子。
不然,在柳志成和众人眼中,她对那些“半成品药人”压根儿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就变成了真正的药人,这自然会十分让人生疑。
柳志成本就是个奸诈之人,兰清笳在他眼皮子底下,可不敢放松大意。
兰清笳把药材运上山之后,经过一番调配,她让凌鹏安排的人经手熬制,然后,她便恢复了对那些药人的药浴。
听到恢复药浴的消息,一众药人们都吓得面无人色。
惊吓过后,就是一阵面如死灰的绝望。
早就该想到的,停掉的药浴只是暂时的,他们迟早要再度经受那样的煎熬。
因为,他们的宿命只有两个,要么浴火重生,熬过去,成为真正的药人,要么,就是死。
他们怎么能因为前段时间的平静安逸就生出了不切实际的期待
呢?
即便已经预料到自己会经历的一切,他们还是忍不住身子颤抖,面色发白。
每次经历药浴时的痛苦他们都太过熟悉,那样的痛苦,宛若跗骨之蛆,他们一次次地熬过来了,却不知道下一次能不能再熬过去,更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们每个人都抱着视死之心,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次的药浴跟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他们泡进去之后,并没有感受到那股撕心裂肺的痛苦,浑身上下,甚至有了一种毛孔张开的舒服与畅快。
这样前所未有的体验,让他们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甚至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亦或者,这只是暴风雨的前奏。
此时的平静,只是待会儿更加痛苦的前兆。
所以,他们每个人都绷紧了身子,只等着承受接下来更加汹涌的煎熬与摧残。
但是,时间一息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