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默默地受下了他的这顿训斥,恭敬躬身搭上了她的脉搏。
这一诊脉,兰清笳就基本确定了,柔贵妃果然是演的。
她演技真是炉火纯青,一次比一次演得好,若非兰清笳早就知道真相,定然也要被她糊弄过去了。
兰清笳一边诊脉,一边眉头紧蹙,面色看起来十分凝重。
明惠帝看着她的神色,心中不觉更添烦躁。
柔贵妃的这个孩子来得意外,明惠帝也没有想过自己这么一把年纪竟然还能有这么一个老来子。
这个孩子的到来,不仅让明惠帝身为男人的虚荣和自尊得到满足,更因为,这或许会是他这辈子最后一个孩子。
所以,他对这个孩子十分偏爱,更是无比期盼。
但没想到,从怀上到现在,柔贵妃与孩子就接连遭受了三灾五难,这让明惠帝对柔贵妃和这孩子更添了难言的怜惜。
如果在这个时候他失去了这个孩子,这对明惠帝来说,无异于一个十分沉重的打击。
即便他会看在兰清笳能在药人之事上为他出力,但明惠帝对她只怕也难免会生出迁怒。
幸而,兰清笳给出了一个尚算乐观的答复。
“皇上请宽心,贵妃娘娘的胎相虽然有些不稳,但却不是大问题,待微臣为娘娘施一套针,娘
娘的症状必能解除。”
明惠帝听了这回答,先是松了一口气,旋即就又开始吹毛求疵。
“这只是暂时的,还是能彻底根除?若是爱妃时不时就要痛上一痛,她岂不是要吃大苦头?”
明惠帝能问出这话再次说明了他对柔贵妃和这孩子的看重。
从这一点上,兰清笳对他倒是高看了两分。
但想到他为了一己之私做过的其他事,那两分高看又一下被压了下去。
兰清笳斟酌着回话,“微臣不敢说一次就能让贵妃娘娘药到病除,但只要连续施针,必能将娘娘的腹痛之症根治。”
兰清笳不敢保证今日一定是鬼营之事有了动静,所以她没敢把话说得太满。
但鬼营之事不会拖延太久,只要这件事办成了,她就没必要再借着柔贵妃的名义在明惠帝面前晃悠,所以,柔贵妃的病症,也就应该顺理成章地痊愈了。
兰清笳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反而让明惠帝相信了几分。
明惠帝关心则乱,对兰清笳才会不免多几分苛责。
但明惠帝心里对兰清笳的能力也是颇为信任的。
这一次,明惠帝都没让兰清笳主动提,他便主动回避了出去。
人一走,兰清笳便立马开口询问柔贵妃,“娘娘是不是收到西山传来的消息?”
柔贵妃立马不装了,点头,“方才雪儿让烈焰来给我传信,那是我们约定好的信号,应当出不了岔子。”
兰清笳得到柔贵妃确切的回答,心头一松。
太好了,总算是等来了。
不过,为了避免与报信人错过,兰清笳得想办法把明惠帝在这里拖延得更久一些。
只有拖延得足够久,报信人才会等不及直接到碧溪宫报信。
就算那报信人不会当着兰清笳的面公然提起鬼营之事,但她这些天都在明惠帝跟前频繁刷脸,明惠帝病急乱投医的情况下,总应该能想起她来吧。
假若明惠帝没有想起来,不是还有一个江福全吗?
江福全只要适当地为她开口说上两句话,明惠帝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说不定真的会传她去问话,让她试一试处理此事。
总之,事情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兰清笳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机会从眼前溜走,无论如何,她都要把机会牢牢抓住。
便是没有机会,她也要创造机会,让自己能顺理成章地插手鬼营之事。
为了拖延时间,兰清笳这一次“施针”的时间明显变长了。
就在明惠帝等得几乎不耐烦的一个临界点,兰清笳结束了这子虚乌有的施针,打开了房门。
明惠帝疾步上前询问柔贵妃的情
况,柔贵妃果然又好了。
她朝着明惠帝露出虚弱又温柔的笑,“皇上,臣妾没事了,这次又让皇上挂心了。”
明惠帝见她腹痛止住了,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兰清笳果然是有真本事的。
明惠帝怜惜地看着她,“知道让朕挂心了,爱妃就好好地保重身子,只有你和孩子都好好的,朕才能安心。”
柔贵妃露出一抹略显愧疚的神色。
“都怪臣妾不争气,以后臣妾定会加倍小心。”
两人你侬我侬,好一番甜言蜜语,兰清笳终于找到机会开口。
“皇上,娘娘的腹痛现在止住了,但微臣还需留下继续观察,只有等娘娘脉象彻底平稳了方算稳妥。”
明惠帝原本还想开口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