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很快就命人去寻狗,又让人搬了平日剁药材的工具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把那一包药材剁得稀巴烂。
然后又把那些药材混进了狗的饭食中。
那条狗本就是农家养的土狗,每日的吃食自是不多,眼下突然有了一大盆吃的,虽然里面掺杂的东西味道有点奇怪,但还是吧嗒吧嗒吃得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条狗的身上,密切关注着它的一切变化。
然而,直到它把那一大盆饭食都吃完,它也依旧好端端的,半点事都没有。
李旺祖的神色顿时现出了几分紧张,手心也开始冒出阵阵冷汗。
一定是时间还没到,一定是这样的。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过了一刻钟,那条大黄狗依旧生龙活虎,精神得很不得了。
李旺祖的额上也开始渗出汗来。
兰清笳则是一脸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你都看到了?它都吃完了,可是却半点事都没有,这说明,我开的药没有任何问题。”
李旺祖磕磕巴巴地辩解,“不,不可能!不然,我婆娘怎么可能会没了?”
他一边辩解,一边下意识望向何掌柜的方向,眼中含满着急。
这些药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说好了药材已经掉包了,绝对能医死人的吗?怎么一切都变了?
何掌柜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他这头准备的药材当然没有问题,现在突生这样的变故,他只能认定是李旺祖这个蠢货不小心把药材弄错了。
隐隐的,他觉得事情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话说回来,今天的事,从一开始就没有对劲过,何掌柜彻底陷入了一股难言的烦躁之中。
他心中有一种预感,今日这个局,只怕又要失败了。
何掌柜的这个预感只对了一半,因为,最后的结果,只有更糟,没有最糟。
相对于李旺祖的自乱阵脚,兰清笳就显得泰然镇定多了。
“她为什么会出事,那就要问问你了。”
做贼心虚的李旺祖听到这话,心头顿时禁不住猛跳了两下,眼神也微微闪烁了起来。
“你,你是什么意思?难,难道我还会害她不成?”
“这话我可没有说,这件事也不在我的能力范畴之内,你应该找官府。”
一听到官府,李旺祖顿时更加心虚了。
这件事自己本就不清白,若是真的去找了官府,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原本只
觉得这个差事简单得很,他都带上了人证物证,自己只需要哭诉一番就能把扶疾堂的名声搞臭。
这样,自己就能顺利拿到尾款。
但,为什么想象跟现实那么不一样呢?
百姓们虽然容易受到鼓动,但也并非完全无脑,他们也会思考,会辨认。
事情发展到这儿,大家心里对李旺祖的说辞都产生了怀疑。
再看李旺祖的神色,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满腹心虚。
有人便附和兰清笳的提议,“报官吧!你婆娘究竟是怎么死的,交给官府彻查,想来必能查个水落石出!”
李旺祖当即飞快否认,“不行!不能报官!”
他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过于急切,越发显得心虚似的。
他有些口不择言地找补,“这,这区区小事,怎好劳动官府?”
百姓们听他这话,当即就抓住他话里的漏洞,“区区小事?都出了人命了,怎么能说是区区小事?”
“方才你还一副要急吼吼为她讨回公道的样子,现在说到要报官,你就又说是区区小事了?”
“莫非你当真是心虚了?”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李旺祖本就紧张,听了这话,霎时更
加紧张,都开始磕磕巴巴地犯口吃了。
“不,不,不是,我,我没有……我只,只是……”
李旺祖急得愈发语无伦次,他最后索性又继续一口咬定最开始的说辞。
“我,我和我婆娘吃的用的都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喝了药,我没喝,这问题,当然就出在药材上!
这,这有什么好报官的?就是这扶疾堂的庸医害了我婆娘的性命!”
他眼下已经有些无理取闹,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意味了。
这个控诉,一开始倒是让不少百姓们盲从相信,但那么多大夫都已经做出了判断,认定这药材没问题,这李旺祖再继续这样控诉,就显得有些蛮不讲理了。
兰清笳面色也微微冷了下来,“凡事都要讲证据,这物证是你带来的,这诸位大夫也是你派人请来的,事先我可半点都不知道,更不可能串通他们做伪证。
大家伙儿都说药材没问题,这条大黄狗吃了也半点事都没有,你如何还能一口咬定是我这药材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