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鹤望着那依旧气鼓鼓,尤不解气的小姑娘,难得一脸错愕。
他脑中的第一反应是,以后可不能得罪了她,不然,就她这嘴皮子,唾沫星子都能把自己给淹了。
兰清笳的嘴角却禁不住抽了抽。
前世兰清笳只觉得三妹妹是一个嘴碎的人,什么事都能叨逼叨逼说个不停,有点让人不讨喜。
但现在,听她这么一番不带喘气地噼里啪啦地骂人,莫名觉得,还挺爽的。
当然,前提是,她骂人的对象不是自己。
老太君的神情也一片错愕,旋即,就变成了一股子难言的,不知如何形容的复杂。
显然对兰清荷过于泼辣的言辞很是接受无能,但是眼下情形,她又只能把教训的话头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小孙女定是中了迷药,神智受了刺激才会对泼妇骂街之行径这般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一定是这样,绝对不是教养的问题!
曾氏缓了半晌,待她终于从那噼里啪啦的骂声中回过神来,整个人险些没直接气得晕厥过去。
“你你你……”
曾氏磕磕巴巴,连话都说不清了。
兰清荷梗着脖子,“我怎么了?我有哪句话说错了吗?我还……”
兰清荷想说她已经很客
气了,正要是让她正常发挥,她还能大战几百个回合。
但是周氏狠狠地拽住了她,从齿缝里疯狂地挤出只有她们两人才听得到的话,“你给老娘闭嘴!”
兰清荷被老娘拖后腿,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她揉了揉脑袋,方才发力太猛,害得她脑壳好疼!
曾氏回过神来,张嘴就要骂回去,这小畜生,眼里哪里还有半点她这个长辈?
但是老太君显然已经料到了这一点,直接强势地开口,“好了!都不要再吵了!
小周氏,你直接回院子里禁足反省,至于其他,等怀风下次回来再做决断。
曾氏,你们今天吃过酒席就从兰府搬出去吧,我们家现在事多忙乱,也不方便招待你们。”
这话就是明晃晃地赶人了。
曾氏一时有些着急,“老太君,这……”
“来人,把他们请出去。”
老太君压根就没有给曾氏多废话的机会,直接唤来了几个待命的婆子。
曾氏看到像是几座铁塔似的婆子,又怂又不甘。
“老太君,你不能这样,我们都是亲家,你这样不留情面,是要被别人戳脊梁骨的!”
老太君扬声沉呵,“曾氏,你自己可以不要脸,但是你要为你儿子想一
想。
若是再闹下去,我老婆子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只是把他们赶出去,兰清荷觉得有点太便宜他们了,她小声对周氏抱怨,被她狠狠瞪了回去。
这件事涉及到她的名声,根本不能闹得太大,不然吃亏的还是她!
不然,周氏又岂会这么轻易地揭过?
提到儿子,曾氏的态度终于软了下去,面上一片悻悻然。
老太君又冷声提醒,“今日的这件事,你若是还要点脸面,就当守口如瓶。
若是外面有关于此事的半点流言蜚语,你儿子以后在燕京城就别想立足。
相信你分得清轻重,也该知道利弊。”
老太君语气严厉,带上了敲打的意味。
关涉到儿子的前程,曾氏哪里还敢不听话,只能连连应下,灰溜溜地随着那几个婆子走了出去。
而周玉树,早就怂成了一个怂包,半个屁都不敢放。
老太君的眼神一扫过来,他立马缩着肩,灰溜溜地跟了出去,脚步间,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周盈儿还跪在地上,望着相继离开,没有给自己留半分眼神的母亲和弟弟,周盈儿的神情恍惚,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子异样的,不知如何言说的滋味。
老太君沉声,
“把她也带下去。”
周盈儿没有再多说任何话,就这么被婆子们架着往外而去。
处理完了这一切,老太君才对众位宾客道:“这番家丑,让大家看笑话了,今日招待不周,改日再请诸位上门做客。”
这场热闹到这儿也算是告一段落,众人自然也都顺着老太君的话头,纷纷告辞。
老太君又缓声道:“今日这件事关涉到女儿家的名声,还望大家莫要外传。
毕竟,大家都是兰家人,一笔也写不出两个兰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兰清笳也适时开口,“诸位都是明白事理之人,相信无需祖母交代,也定然不会在外面乱嚼舌根。”
众女眷见此,自然是连声保证,绝对不会多说。
今日请的客人都是尚未出五服的兰氏亲眷,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