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在家中应该是很有威信的,被唤作芊芊的二小姐被教育了之后,虽然面上依然愤愤不平,但并没再说什么,而是坐到了一一边抓紧时间休息。
倒是秦慕雪叫妇人口中的残暴君王几个字给惊了,想了想道:“夫人,你说的残暴君王,是什么人?是青州的王么?”
“若是青州的王,怎么会对青州的百姓如此残忍。”妇人叹了口气:“我说的,自然是天顺的皇帝。哎……”
天顺的皇帝,那没有别人,只有楚景然了。可楚景然怎么也不是这种残暴的人,就算因为她,那最多也就是迁怒青州皇室,怎么可能迁怒到毫不相干的百姓身上,而且这也太快了些吧,若不是秦慕雪这几日都清醒的很,还以为已经过去一年半载了呢。
“我以前也去过天顺京城,听京城里的人,说起过天顺皇帝。”秦慕雪斟酌着道:“听他们说,天顺帝并不是一个残暴的人,怎么会千里迢跑去青州,虐待青州的百姓呢。他不是刚登基没多久么,按理说,不应该远征啊。”
“姑娘家的,平日里确实不问政事,不知也是正常。”妇人看着秦慕雪孤零零的一个女子,没有半
点官宦气息,也没想太多,一边卷着自己的一侧裙摆,一边道:“我家老爷在青州也是有官职的,听说了一些其中的事情。听说,是青州王掳了天顺帝的女人,天顺皇帝暴怒,从关山南侧一路攻下几个小国,打了过来。天顺的国力比青州强了许多,哪里是对手,不过半月京城便失守,之后,那女人一直没找到,天顺帝便将所有的怒气,都出在了青州皇室和老百姓身上。”
妇人的腿上似乎被锋利的树枝划了一下,裙子里的衬裤破了个口子,上面还有血迹。
“破了。”老嬷嬷慌忙从怀里往外摸:‘妇人忍一忍,老奴带了金疮药。”
“不碍事。”妇人自己看了眼,又叹了口气:“姑娘,你还是赶紧走吧,虽然说你是天顺人,但是那些士兵都已经红了眼,哪里会管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呢?”
秦慕雪面上放空的站着,她被妇人刚才的话已经惊呆了,就算是经历过许多旁人不曾经历过的事情,如今也依然不能接受这事情。
这妇人说,楚景然一路攻打小国,半个月青州失守,之后,一直找一直找,却没有找到。
这半个月哪里来的,一直找的时间又
哪里来的,她从关山被陈长天掳去青州皇宫,在皇宫山洞待了两个晚上,再进了空城,满打满算也就三天还不到。
三天的时间,楚景然的十万人马甚至还没全须全尾的离开关山,又怎么可能做了那么多事情。
但秦慕雪却没办法说出呵斥妇人胡言乱语的话来,因为她立刻想到了从空城中出来后遇见的奇怪的事情。
比三天之前茂盛了许多的树木,比初春热了很多的天气,走的干干净净的天顺大军,留下的应该寸草不生的地面,却已经长满了杂草像是许久无人。
老嬷嬷从怀里摸出瓶金疮药来,又从衣服里撕下一条内衬,想要给妇人包扎,但是伸了伸手又有些不敢,突然道:“姑娘,你说你是个大夫,那包扎伤口的事情一定做的很熟练,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夫人包扎一下。我粗手粗脚的,怕弄疼了夫人。”
秦慕雪整个人呆立着,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回不过神来一般。
“姑娘。”老嬷嬷又喊了一声,伸手推了推她:“你没事吧。”
秦慕雪这才一惊看她:“怎么了?”
老嬷嬷有些无语,但还是将话又说了一遍。
“哦。没问题。”秦慕雪
思想还神游天外,手上已经接过了金疮药和布条,动作极为利落的伤药包扎,动作快且轻柔,几乎是感觉不到什么疼痛的,便包扎妥当了。
“姑娘果然是个大夫。”妇人看着秦慕雪熟练的手法,刚才若是还有几分不信,这会儿也都信了。
秦慕雪艰难而礼貌的扯了扯嘴角,问出一个有点傻的问题:“现在是几月了?”
“几月?”妇人愣了下,算了算日子:“今日是七月初三了,入夏了。说起来,姑娘你穿的也多了些,就算身体单薄怕冷,但是也不能总捂着。也要捂住病来的。这人嘛,该冷的时候冷,该热的时候热,对吧。”
虽然看秦慕雪脸色红润也不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但是身体不好底子薄,那也不是乍一眼能看出来的。
“对,你说的对。”秦慕雪神不守舍的应着,七月初三,几个字像是针一样扎在她心里,荒谬却又找不到一丝假来。
她上关山的那天,明明白白是三月二十五,就算记错了,前后不会相差几天。可妇人说现在是七月初三,中间硬生生的少了三个月。
青州再邪门,日子也依然是一天天过的,那么唯一有可能出现问
题的,就是空城,空城里的时间和外面不同,在空城的将近三个时辰,外面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这三个多月,她在众人心里彻底的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