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容笑了笑:“慕雪这些日子一直随我在外奔波,也受了不少惊吓,刚回到京城,不想一个人在府里待着,我就把她也带来了。殿下不介意吧。”
“怎么会。”房炎熙忙道:“安阳王妃这次跟着王爷受苦了,理应当要多陪一陪的。我和王爷又不是外人,随意就好,来,坐。”
秦慕雪在京城对外的形象是温柔内向的,又是奔波受了惊吓回来,情绪不好也是理所应当,因此也没多说话,对房炎熙福了福,便坐在了林有容身后。
因为有秦慕雪在,房炎熙本来能说的一些话自然就不能说了,这场碰面变成了一场单纯的联谊。
全是废话。
眼见着会面快要接近尾声,秦慕雪轻轻的碰了碰林有容。
林有容立刻转过头去,柔声道:“怎么了?”
秦慕雪低声道:“我想敬太子殿下一杯酒。”
“安阳王妃想敬我酒?”房炎熙奇道:“为何?”
秦慕雪垂眸道:“这些日子我和王爷在外,朝中一直以为我们已经遇难,没想到回来后,府中一切安好。我想,都是多亏了殿下的照应才能如此,实在是心中感激。”
……
林有
容真不知该怎么面对如此温婉贤淑的秦慕雪,不过再想想,她以前在天顺的时候就是如此一副迷惑人的外表。自己开始都未察觉,房炎熙还真未必就会觉得她假。
不过以房炎熙的为人警觉,如今在和他势同水火的情况下,又知道秦慕雪是医仙谷传人,那是万万也不会喝秦慕雪敬的酒的。哪怕根本不相信秦慕雪会会给他下毒,那也不会喝。
不过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的。
房炎熙当下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怎么敢劳烦王妃敬酒?”
“太子殿下什么都不缺,我也只能以薄酒一杯,聊表心意了。”秦慕雪笑了笑,就从桌子上取了干净的杯子,当真亲自倒了两杯酒,起身将一杯双手端到了房炎熙的桌上。
秦慕雪回了位子,道:“我先干为敬。”
说完,秦慕雪用袖子遮着,将酒喝了。
秦慕雪怎么也是安阳王妃,既然敬酒,房炎熙这个面子也是必须给的,虽然心里感觉有些奇怪,还是端起杯子也喝了。
不过袖子宽大,有身份的人因为礼仪,喝酒的时候都是用袖子挡着的,所以那小小的一杯都洒在了袖子上,半点也没
有进口。
当然这一点只有站在房炎熙身后的侍卫才能看见,林有容和秦慕雪是半点也看不见的。
房炎熙自然什么事情也没有。
小小的插曲之后,宴会继续,两人又说说笑笑,直到夜色深了,这才散场。如果没有秦慕雪在,大约还会有歌舞伎献艺解闷,不过房炎熙在这点上十分得体懂事,绝不会在有女眷的时候,做这种招人嫌弃的事情。
房炎熙和林有容在茶楼门口分别,各自坐上车,进了马车,房炎熙就将刚才被酒湿的袖子给扯下一块,递给手下:“把这个拿去查一查,看看上面的酒可有毒。”
手下应着接了过去,犹豫了一下道:“属下觉得,安阳王妃应该没用这么大的胆子吧。”
“应该没有,但谁知道有没有呢。”房炎熙冷冷道:“秦慕雪毕竟是医仙谷的人,以前就听林有容说过这事情。如今林有容倒是把她依旧哄的服服帖帖,又怎知不会对付我。”
另一辆马车里,关上门林有容就盯住了秦慕雪。
“干嘛?”秦慕雪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就喝了一杯,上脸了?”
“没。”林有容道:“我就想问问,
刚才你给房炎熙敬酒……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虽然说秦慕雪给房炎熙敬酒这事情也不是不合理,但在对秦慕雪十分了解的林有容心里,那肯定是不可理的。
房炎熙虽然身份是太子尊贵,但这种人在秦慕雪眼中应该是没有份量的。如果说提出要跟他来赴会还能脸大一些说是担心自己,那么突然提出要给他敬酒又是为什么?
“你说我打什么主意,我还能打什么注意?”秦慕雪扯了扯唇角:“其实我以前就问过楚景然,如果一切麻烦的源头是房炎熙,那么直接切断这个麻烦,是不是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釜底抽薪,如果能够一劳永逸,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林有容有一瞬间的紧张:“楚景然跟你说行?”
“放心吧,我不会莽撞行事的。”秦慕雪明白林有容担心的是什么:“楚景然跟我说可以,因为他常年在安绥,不用在京中周旋,又毕竟也是皇帝的儿子,就算是有嫌疑,大约皇帝也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死的,再去弄死一个活着的。就算是心里不痛快,也没什么机会折腾他,但是你不一样。”
相比而言,林有容
的顾虑就太多了。
若是秦慕雪出手真的就这么把房炎熙给毒死了,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