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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你太坏了,竟然用装过野猪精的葫芦装我。”大福张牙舞爪的跟上去,想起数月前的刘府之行,自己在那葫芦里与野猪精共过枕,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
“怎么?你怕染上猪瘟?”
“还会有猪瘟?”大福小跑几步,凑到前面,“上神,我可是灵识不稳的小精怪,会患凡人病的。那野猪精不会真的有猪瘟吧?”
“它都成精了,哪里还会得猪瘟,今日也是,连女怨都不知道,罚你将《三界物语》誊录一遍!一个月之内抄完!”
“啊?”大福苦大仇深的拍打着自己的小脑袋,“那也太多了吧上神!”《三界物语》记录了三界所有物种、特征、历史故事,一本书有半尺厚,一个月哪儿抄的完啊,一年也未必吧,上神这分明就是刁难她啊!
找了个早点铺子喝了碗面片汤,天便亮了,有沐王府的引荐,青云和大福很顺利的进了皇宫,虽有刘府、沐王府在前,这皇宫的金碧辉煌依然震惊到了没见过世面的大福那颗脆弱的心。
“布点云雾,比天宫都要耀眼了。”
青云见怪不怪,跟着宫人到了侧殿,见过皇帝后,便直往公主府走去。琉璃葫芦里的纤月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在里面窜来窜去,被青云一巴掌拍晕了。大福已经习惯上神总是出人意料的举动,没有大呼小叫,青云看着神色平静的大福倒是有点惊讶。
到了公主府,一个男阿飘坐在湖心亭的栏杆上,像个文艺诗人,却穿着一身金甲。
“上神不是说皇族贵胄,多是仙神转世、有真气护体,怎么一天之内竟能碰见两个鬼?”
“说明这些鬼生前也是身份贵重之人。”
大福哦了一声没敢多问,上次的《三界物语》她还没动笔呢!
行至湖心亭,大福瞥见,那男阿飘眼缚白绫,右胸竟有与纤月姑娘一样的伤口,连位置都一样。可能是白日,这男阿飘笼在亭子的阴影里,半透明状,不似纤月那般慷锵有力的一团气。
“你是谁?”大福问道。
这阿飘嘴里念念有词,大福凑近了听,“公主,桃花开了。公主桃花开了。”
“桃花开了?哪里来的桃花?”大福四处张望,正是初春,桃花也只打了花苞,且附近未见桃树啊。
“你是谁啊?为什么在这里徘徊?”
那阿飘并不答她,只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那一句话,手里摩挲着一个小盒子。
青云看到那个小盒子,有一瞬间的吃惊,心里纳罕,此物不是人间所有,不知他用来盛的什么。见大福一直追着一缕残魂询问,笑道“他是不会回你的,他不似纤月是一个完整的魂魄,有满腔的怨气支撑意识,他只是一缕执念,魂魄已经投胎去了。不过这执念竟然能成形,可见其深。”青云袖子一挥,将他笼在袖袋里,“我们去见见他嘴中的那位公主吧。”
有客要见,宫女们将幼鱼打扮好,扶着到了正殿,青云和大福见到来人,先行了礼,抬头看了一眼上首,只见一个瘦小的女子坐在宽大的椅子里,锦衣华服、罗黛胭脂都遮不住那苍白的面色和空洞的神情。一边的宫女斟好茶,递到她的手边,她也不接,眼睛更是动也未动。这才想起来,纤月姑娘说,这位小公主是看不见的。
大福顿生怜意,语调都软上了三分,“公主这样消瘦,该多吃点东西才是。”
幼鱼木讷讷的不答,若不是见她胸膛略有起伏,只以为那坐着一只大布娃娃。
“公主可跟人有过桃花之约?”青云笑着问道。
听闻此话,幼鱼有一瞬间呼吸停滞,圆圆的眼睛睁大,仿佛要流出泪来,却什么都没有,她的眼泪在寝殿已经流干了,只定定望着声音的源头,流露出三分神采。
“贫道修道多年,小有所成,路过府内的湖心亭,碰到一个死了的将军所化的鬼魂。”
幼鱼眼中又添一重神采,却始终没等来下文。
青云也不急,悠闲的喝着茶,良久等来一句略微嘶哑的细弱女声,“他长什么样子?”
青云微笑,“丰神俊朗,穿一身金甲,左手带着一个木镯子。”
幼鱼眼睛动了动,亮起一丝神采,似想到什么忽又灭了,她垂下眼帘,脸上现出一丝心酸,“他旁边,可是坐着一位白衣纤弱的女子?”
“并未,他只身坐在湖心亭,眼覆白绫,一直念着一句话。”
“眼覆白绫?那应该不是他,未听说他眼睛受伤过。”公主接着问道,“他一直念着什么话?”
“公主,桃花开了。”
听闻此言,幼鱼愣怔当场,好半天才缓过神,眼圈又红红的,干干的没有一丝泪,精致苍白的脸,竟有一丝奇异的凄惨破败的美。
“桃花开了。”幼鱼默念着,这双眼没给她带来一丝光明,却带来了无尽的病痛,她哭了几天几夜,现下心里难受却流不出泪,眼睛也痛的很,她轻抚双眼,这个男人骗去了她的光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