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大宝的这个回答,成王有些无奈。不过,也就是这一句话,他也瞧出了赵大宝是个怎样的人。
“您是殿下,应该很有钱吧?”
“什么?”成王听不明白赵大宝的话。
“我这铺子一夜之间遭遇大火,烧了个一干二净,总得找人索赔才是。我初来乍到,也不知该问谁要钱。我看殿下是这里最大的人物,便只好问你要了。”
“大胆!再这般对殿下不敬,休怪我不客气!”巡防营的几人是越发听不下去了。
成王却忍不住笑。这种人竟也能在大都城做生意,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
见成王不怒反笑,赵大宝觉得有戏,便凑上来问。“殿下觉得如何?这几个铺子折下来,也就两三万两银子。”
成王不点头,也不摇头。似乎思索了许久之后,他才道。“这样吧,你与我回府,咱们好好盘算盘算。”
赵大宝一听,心中大喜。“没问题!”
成王转身到太子身旁低语数句,太子神色复杂地看了成王一眼,便吩咐孙策等人。
“孤有要事与成王离开片刻,此处大家发现什么问题,可向雍王殿下和孙相禀报。”
孙策点头颔首,雍王还在兴隆酒楼的废墟上不断忙活着,一
会儿盘问清点废墟的巡防营小兵,一会儿又在废墟上走走看看。
太子只道雍王盘查得太仔细,走的时候便没过去招呼。
“这就是……成王府?”赵大宝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门楣,使劲眨了眨眼。“这成王殿下还真讲究,谈生意都到自己府上。”
“谁说不是呢?咱们也是到过亲王府的人了,回了泉阳,身价又得提好几倍。”仆从看向赵大宝,脸上笑开了花。
主仆二人就这样跟着成王和太子大摇大摆进了成王府。
一到正堂,便涌进来了数名手持刀剑的王府侍卫,个个杀气腾腾。成王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他看向赵大宝。
“这位是太子殿下,还不跪下!”
赵大宝身体快速哆嗦了片刻,扑通一声跪在太子和成王面前。
赵大宝心里泛着嘀咕,怎么这位殿下和刚才不太一样了。明明刚刚还和颜悦色的,怎么如今就如此骇人?
“赵大宝。”太子坐在主位上,双目凝视着此人,“现在孤问你一句,你答一句。若有半句虚言,孤剁了你的手脚。”
赵大宝心里凉成一片,他不断磕头。“殿下,我……哦不,草民……草民不要赔款了,不要了。求殿下放草民出府。”
说着
,就对着太子二人不断磕头。
可太子和成王就像没看到一样,继续坐在那里。
赵大宝心里更急了,磕头之时还不住哭喊,听得太子直皱眉。
咔的一声,一柄雪亮的长剑被钉在赵大宝面前,距离他的胯下不足三寸。
赵大宝下意识停住了哭喊,屋内顿时变得安静,不过他的身子又开始抖了。
“你来大都城多久了?”太子的声音缓缓响起。
“快……快……”赵大宝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话,还是他身边的老仆从开了口。“回殿下的话,快半年了。”
“你远在泉阳,为何会在大都城置办如此多的产业?”太子的声音愈发冰冷。
赵大宝不敢抬头,更不敢直视二人。不久前成王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不过他再也不敢像刚刚那般吊儿郎当的回答。
“我……我念不好书,又爱到处玩儿,我爹就四处给我买铺子。他说,以后我要是到了哪里,就花费当地铺子赚的银子,他就不再单给银子了……您说这老头多抠门。”
成王和太子对视一眼,两人心里纷纷感慨,这草包的爹对这个儿子,倒真是溺爱得很。
“殿下。”兄弟二人正问着话,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进来,先对着太
子行了礼,随后来到成王面前,递给他一张纸,并耳语了几句,就下去了。
成王看了看纸的内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眉头,又将纸递到太子面前。
不查不知道,这赵家在泉阳可谓一霸,竟连泉阳知县都会在赵老爷子过寿当日前往拜寿。
不仅如此,这赵老爷子曾娶过数位夫人,生了众多子女。除了赵大宝,还有好些个儿女,不过赵大宝最受宠爱,他的生母便是赵老爷子的最后一位夫人。
而这赵大宝,自从来了大都城也没少惹事,强买了许多间铺子不说,还日日花天酒地。不久前他将一位青楼女子赎身后,玩腻了又将人家高价卖到另一个青楼。那女子羞愧难当,竟一杯毒药自尽而死。
这些无需刻意打听,只要到赵大宝如今住的地方一问,邻居们谁人不知这些,早就将这些当成笑话来传。
至于赵大宝,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是什么混账事,毫无敬畏不说,嚣张程度反而一日胜过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