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仪不由大惊,这个怡妃的名号不仅在宫里响亮,连在民间都有她的故事流传。
传闻先帝爷喜好微服私访,因宠爱怡妃故而时常带着她四处游访,此事在民间传为一时佳话。
可皇上封先帝遗诏登基之后,这个九皇子却处处不服,还在外散播谣言说皇上即位名不正言不顺,是矫诏即位。
皇上一怒之下监禁了九皇子,怡妃很快也因思念先帝和儿子过度而病逝。
苏幼仪道:“这么说,皇上不修缮永寿宫,很有可能是因为记恨当初的九皇子,顺带记恨怡妃所以才不让他的嫔妃住在怡妃住过的地方?”
白答应点点头,“有可能,否则实在难以解释皇上的行为。”
苏幼仪不禁蹙眉,抬头看她,“先帝朝的宠妃居所,又不是什么秘密。为何方才我在大家面前问起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只有你知道?”
白答应一愣,而后笑道:“昭贵人说笑了,这虽不是秘密,可对于后宫嫔妃而言谁有兴趣打探先帝朝时的旧闻?大家顾着眼前的你争我斗还来不及呢。我也是偶然听宫里的老嬷嬷说的,贵人也知道,新君登基后宫势必要换一
批人,如今宫里知道先帝朝时期事情的人不多了。”
苏幼仪听这话有理,这才慢慢打消疑心。
白答应又道:“怡妃虽说是病逝,到底还是因为九皇子获罪的缘故,死的时候必定幽愤不已。昭贵人,你说淑芽看到的会不会是怡妃的冤魂?”
苏幼仪正色道:“什么冤魂?儿子犯了大不敬之罪,皇上没有诛连她这个生母已经很好了。就算她是为九皇子之事忧愤而死,那也怪不得旁人,她有什么可冤的?”
真正冤死的人连一缕魂魄都没有,这种罪有应得之人凭什么称冤魂?
白答应愣了愣,不知道苏幼仪为何忽然变了脸色,好似有点生气的模样。
苏幼仪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歉疚地朝白答应笑了笑,“白答应莫怪,我不是想对你大声,我是……我只是想维护皇上的名声。”
白答应这才笑了,暧昧地看着苏幼仪。
“先前宫里都在猜测,昭贵人明明拒绝了皇上的封赏,为什么出宫一趟又是主动替皇上挡刀,又是接受了贵人的名分。嫔妾先前也疑心得很,如今算是明白了,贵人对皇上是动了真情。”
苏幼仪没想到自己
的解释反让白答应误会了,只好将错就错,“皇上英明睿智,俊朗秀逸,又是个爱民如子的明君。我区区一个小女子,如何能不拜服呢?”
说罢朝亭外看了看,阳光灿烂普照大地,明明都到八月了,这天气似乎比先前还要热。
“白答应,我不和你说了。趁着用午膳前,我去看看皇上顺便给他报个平安,免得他担心昨夜之事。”
白答应缓缓点头,苏幼仪忙不迭朝假山下走去。
她没有骗白答应,连摘星阁都没有回,她直接去了乾清宫。
去的有点早,连高奇寿都不在,小义子道:“皇上在御书房呢,师父陪着,应该是在和大臣们商议事情。”
“这样啊……”
苏幼仪有些尴尬,她头一次以嫔妃的身份来乾清宫找皇上,偏偏皇上不在,难道她要打道回府吗?
正在纠结之时,小义子道:“外头天热,贵人进宫边喝茶边等吧,皇上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苏幼仪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别的嫔妃来找皇上,能在殿中等候吗?”
小义子跟着高奇寿那么久,嘴上功夫可不是盖的,闻言忙笑道:“别的嫔妃能一样吗?满宫里
谁不知道,昭贵人那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奴才听淑芽说贵人喜欢喝冰镇的什么水果茶,乾清宫没有这东西,奴才给您上一碗冰镇的酸梅汤吧?”
苏幼仪谢过了他,便在殿中耐心等着皇上回来。
酸梅汤才喝了小半碗,便听见外头传来说话的声音,皇上好像在和什么人边走边议事。
苏幼仪暗道不好,听高奇寿说皇上有个习惯,就是在早朝上没谈妥的事情,他会让几个要紧大臣到御书房再商议。
如果在御书房还谈不得不融洽,他会再带一二个大臣回乾清宫谈。
苏幼仪意识到自己遇上了第二种情况,想要起身退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皇上的长腿大步已然迈进殿。
她只得起身行礼,低着头的眼角余光看到皇上的明黄衣摆,边上那人的衣摆是蓝色的。
蓝色官服是品级不高的朝臣穿的,如今朝中品级不高又最得皇上器重的臣子只有一个,苏幼仪不抬头也知道是谁。
皇上看到苏幼仪在殿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恢复平静。
“起来吧,你来看朕么?”
苏幼仪硬着头皮站起来,心道一般人不是应该问你来找朕什
么事么?
也是,皇上是在问他的嫔妃,作为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