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没再计较这事,说了一句:“有你陪着,我倒不担心她们的安危了。”
众人用完午食,清扫完地下垃圾,许德隆六老齐去东面沙滩散步,听海涛拍礁声,看雪花融化在海水的美丽,心中都生出了不想马上回仙峰山的眷恋。踩着柔细的沙滩,心中越发的感念女儿孟姜的好处,若不是有她,今生都不可能亲临大海,而且还是徜徉在海洋中间近距离欣赏。
那边,项风吃完午饭,扛上一把锄头,独自一人去了淡水河下坎,这里有上千亩沼泽地,芳草碧绿,原是野兔野鹿生存的天堂,如今摆放了一架外来飞船,没占用的地方正好用来开荒种稻谷。
其实,这一年来,心瑈四女已经开垦了二十来亩地,瓜果蔬苗花卉,只要大船上携带有的种子,几乎都已栽种上了。稀烂的农田有五亩地,冬季时收获了一茬水稻,是干瘪瘪的水稻。
项风在这二十多亩地的外围,再次开渠筑垄。他不知道当初自己在檀香岛睡着觉,为何莫名回到了内陆见到了自己的大哥项羽;他也不知道自己逼着一艘渔船出海,航行了半年之久的某个晚上,因何又会回到檀香岛岛屿上来?在这里,他看到了她,看到了那个贬他坑他又无信义的她,他不想跟她说话,他也不想问她这是何因?
他不问,是因为他不再相信她;他若问,她也肯定没有一句是真话。
这次,跟她在这座海岛上生活了半个多月,吃饭时,每次都听她在跟另外三个姐妹吹牛,吹她去过另外一个时空的大明朝,吹她在大明朝里如何勇斗一大群乞丐而临危不乱,面不改色……我看你是吹牛面不改色才是真,当初坑我要是跳浮冰,就给我手牵……
现在更是连自家姐妹都坑,坑她们说,能从万里外的一口水井里,可以提回甘甜的山泉水来……真是越吹越离谱,干嘛不吹你能蹲在万米上空撒尿呢?
项风狠狠地挥舞着锄头,一忽儿想:这些嫩草真是可惜了,要是能牵头老牛来吃就好了。一忽儿又想:这草丛里有许多肥肥胖胖的虫子,得养些鸡儿,喂了它们吃就能下很多蛋。
直干到天黑,落在身上的雪花都被热气烘化,半里地的河堤上坎,响起一道娇俏之声:“喂!大过年的你干什么活?是不是脑子发烧啊?”
料来是叫他回家吃晚饭的了,却愣是没唤名字,一出口就是责怪人的话,真是越听越没滋味。项风扛起锄头,一路低着头到了淡水河漱手濯脚,再抬头走路时,坎上已经没了那个人影。
此时的山顶伞形树下,十余堆篝火围成一个大圆圈,更有簇簇小篝火延伸到大船与瀑布浴室处,泼了汽油的木柴,烧得特是燎旺。
喧闹声早就此起彼伏,到了桌旁,也就只有许德隆六老,热络体恤地招呼项风坐下用餐:
“来,小风,饿了吧!明天就别去干活了啊,好好的过个年。”
“谢谢伯父,谢谢伯母,明天不去了。”
另一桌,雪兰盛了碗糯米酒炒鸡:“萱妹,饭食后我跟玉月回仙峰山看护,明早再回来。”
仙峰山的安危,赵萱萱昨晚就与她告知,不必担心,自己已经安排人在那边看守。
现在雪兰又再提起,赵萱萱就猜到:估计她一直是在找赵紫龙,在找不到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就想着去长城边的那座屋寮里坐坐,以心魂的方式与对方冥思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