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嗅酒香,确认无误后,眉头紧锁,实在想不通顾砚初走着一遭为了什么,不害命也不图利。
司瑶望着那杯酒,心中挣扎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接过。两人举杯相对,一饮而尽。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信呢?快些给我!”司瑶将空酒杯轻轻倒置,以示自己已尽饮,目光炯炯地望向顾砚初。
顾砚初微微一笑,并不急于回应,反而又为自己和司瑶各倒了一杯酒,然后指了指身旁的座位,示意她坐下细谈。
“不要急嘛,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司瑶虽心中不满,但碍于情面,还是勉强坐到了顾砚初的身旁。
她捻起酒杯,轻轻旋转着,目光却未曾离开过顾砚初的脸庞,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顾砚初见人稳了下来缓缓开口“今日陛下特地传唤了我,他对你赞不绝口,说多亏有你,皇子才得以保住性命。为了表达对你的感激之情,陛下特地问及你想要何等封赏。”
司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轻轻放下酒杯,目光锐利地注视着顾砚初。“前日我还身陷牢狱,怎知今日陛下就突然改变了态度?这其中怕是有你的功劳吧?别告诉我,你是在诓骗我。”
“自然是你的香囊功不可没。你施针之后,御医接手,但病情却在一日内急转直下,几乎危及皇子性命。幸而我听从了你的建议,将香囊置于枕下,不过半日,皇子便恢复了。至于假传陛下口谕,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我怎敢轻易为之?
“我也有一事不解,想向你请教。”司瑶话锋一转,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你为何不愿涉足朝堂?难道是因为那句‘伴君如伴虎’的俗语吗?”
顾砚初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似乎并不愿意深入这个话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不过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罢了。至于朝中之事,太过复杂,非我所愿。”
“行吧,你不愿说我也不问,你回陛下,我什么也不要,只是狱中那事我要个公道。”
顾砚初看着司瑶不禁发笑,她还是没变“你狱中所求之事,你大可放心。我已经派人打点妥当,那祖孙三人本是旧案牵连的无辜家眷,经我请示陛下后,他们已被释放。此外,我还命人送去了一些银两,以助他们安顿生活。”
“你倒是细心,那狱卒那?”
“犯事那个自然是杖责革职,没事那个我就不知咯,听说被贼人打了一顿半废了,现今没抓着那贼人是谁。”顾砚初说话间扫过司瑶。
“在喝一杯。”司瑶心虚低头,将酒递在顾砚初眼前。
顾砚初笑笑一口饮尽。
“那信你作何用?”这话问到点子上,气氛一下有些微妙。
“查旧案。”司瑶不像顾砚初,大方说了出来,她觉得自己事到如今再隐瞒也没意思。
顾砚初目光深邃地望向司瑶,似乎想要看透她内心的想法。
“你入这侯府,也是为了这封信?”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自然。”司瑶的回答简洁,没有丝毫的犹豫。她明白自己的立场,不愿再做无谓的掩饰。
然顾砚初的眼中却泛起了苦涩。“所以,一旦你找到了那封信,你就会离开?
司瑶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丝愧疚,“侯爷,我并非良人,不值得你如此。况且,就算我没有为了这封信而来,也是为求权势钱财。”
“是我失言了,或许是我太过自以为是,误以为我们之间已萌生了特别的情感,却未曾料到这一切只是我个人的一厢情愿。”
顾砚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嘲与苦涩,双眼微红,仿佛有泪光在闪烁,他轻轻摇晃着头,显得有些醉意朦胧。
司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轻轻叹了口气,温柔地劝慰道:“侯爷,你许是饮酒过量,有些醉了。今日之事,我们不妨暂且放下,待你清醒之时,改日我们再好好商议。”
顾砚初却似乎并未完全听进她的话,他的嗓音因酒的作用而显得有些沙哑,他紧紧盯着司瑶,仿佛想要从她的眼中找到一丝答案:“还有改日吗?我们的相见,是否还能如现在这般?”
司瑶突然觉得一阵莫名心痛,收了感情:“往后日子还长,不定何时就要相见,会有改日的。”
司瑶想要赶快逃离,信也顾不了,起了身就要走,顾砚初伸手牵住了她。
一股莫名的外力猛然袭来,司瑶猝不及防之下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跌入了顾砚初坚实怀抱之中。
她抬头望去,只见顾砚初的双眼因酒意而微微眯起,脸颊上泛起了两朵红云,满身酒气却难掩他的脆弱。
“夫人,你要我怎么办?”顾砚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迷茫与挣扎,像是在对司瑶说,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要怎么做,才能将这件事做好,才能让你满意?”
司瑶想要从顾砚初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