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内心焦灼似火,揣测着这封信对顾砚初的意义,料定它与探寻父亲踪迹的线索紧密相连。
她不假思索地从袖间抽出一支迷魂香,步至香炉前点燃,顿时,一缕幽香轻绕室内,营造出一种朦胧的氛围。
“侯爷,夫君……你醒醒,告诉我那封信的藏匿之处?”司瑶的语气中满是急迫,她轻轻摇晃着顾砚初的身躯,希望能唤醒他沉睡的意识。
在司瑶温柔的呼唤下,顾砚初的眼皮微微颤动,终于勉强睁开了眼缝,但那眼神仍被迷离的迷雾所笼罩。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吐出的声音细若游丝:“在……在我父亲手中……”
“在……在谁手里……”顾砚初含糊不清地说道,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司瑶连忙凑近耳朵,努力捕捉着每一个字眼。
“什么信?这信究竟写了什么?”司瑶追问着,但顾砚初却只是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随后便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司瑶的情绪已近失控,她不顾一切地在屋内翻箱倒柜,每一件物品都不放过,仿佛要将这房间翻个底朝天。
云杏与东篱眼中满是忧虑。
“娘子,您是在找什么吗?让我来吧,或许我能更快找到。”云杏轻声细语,试图安抚司瑶的情绪。
“是啊,娘子,是不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东篱也关切地询问。
司瑶好像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两人的话语置若罔闻。
她的动作越来越急促,书画、器皿散落一地,却仍不见她所寻之物。房间内一片狼藉,却唯有她的心中更加混乱。
突然,司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的眼神变得空洞而遥远,思绪仿佛飘回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时的她,躲在角落里,目睹了官兵将院子团团围住,父亲焦急地在屋内翻找,口中不断重复着:“我的信,我的信在哪里?”那场景,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她的心底,至今难以忘怀。
“没事,你们都下去吧。”司瑶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云杏虽满心忧虑,却也不敢多言,只得在东篱的劝慰下,缓缓退出了房间。
那时年幼的司瑶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失态。
父亲被冰冷的铁铐束缚,眼神中却满是不安。
他紧紧握住小司瑶稚嫩的肩膀,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恳求:“瑶儿,若是你将来见到带有红印的信,一定要记得给爹送来。”
那封信司瑶找了十五年。
东华院在夜色中更显苍凉与落寞。院子内静谧无声,连守门的丫头也昏昏欲睡,只有廊下那两盏孤零零的灯笼,散发着微弱而昏黄的光,月色下泄,照着司瑶孤影。
司瑶的思绪不禁又飘向了顾砚初那温和而内敛的面容。
在众人面前,他总是保持着一份难得的谦逊与低调,仿佛与世无争,在这个波诡云谲的世道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屋内寒气逼人,微弱的烛光摇曳,仅能照亮那盆已化为灰烬、毫无暖意的炭盆。
司瑶的目光自那冰冷的炭盆中收回,转而落在顾砚初那沉睡的身影上,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她微微躬身,身体前倾,几乎要贴近顾砚初的脸庞。呼吸变得炽热而急促,轻轻洒落在顾砚初的面颊上,明亮的眼眸紧紧盯着顾砚初微微张开的红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喉咙间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那令人沉醉的暖香,它太过诱人,以至于司瑶几乎要失去理智的克制。
她僵立了片刻,内心挣扎万分,最终还是忍住了将顾砚初那柔软身躯拥入怀中的冲动。转而,轻轻躺下,选择在外侧守着顾砚初,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迎来了又一个天亮。
晨起后,司瑶简单地用过早膳,便接到了老夫人的传唤。
这么早的召唤,让她不禁猜测,这多半与狱中之事有关,心中不免泛起一阵涟漪。
迅速整理了一番仪容,吩咐东篱为她披上避风的斗篷,以抵御清晨的寒意,收拾一番,前往老夫人西小院。
司瑶初次踏入王氏的慈寿堂,心中不免有些忐忑。门口的丫头却异常热络,笑容满面地将她引领至内室。
踏入暖阁的瞬间,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地龙烧得正旺。
司瑶面色平和,举止恭敬,她静静地站在那儿,等待着老夫人的召见。
王氏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随即笑着招手示意司瑶来到自己身边坐下。
她轻轻拉起司瑶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地问道:“自你嫁入侯府以来,可有觉得委屈之处?”
司瑶心中不禁一紧。她迅速回神,意识到老夫人此言或许暗含深意,连忙站起身来,神色中带着几分惶恐地回答道:“司瑶能够嫁入侯府,实乃是我的福分。得老夫人厚爱,府中上下又对我多有照拂,我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