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连绵不绝的大雨已经肆虐了整整三日,天空仿佛裂开了口子,无尽的水珠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砸在宫墙之上。
阴冷潮湿的牢房内,云杏蜷缩在角落里,泪水与雨水一同滑落,模糊了视线。双手紧紧抓着那块已经半湿的帕子,脸上泪痕泥土、汗渍混杂在一起。
云杏的声音哽咽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我听那些狱卒大哥说,小皇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高烧不退,红斑蔓延,连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
她说着,眼眶再次泛红,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她试图用袖子去擦,却只是让脸上的污渍更加混乱。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司瑶有些担心,害怕她做出什么不好事情。
“我……我偷偷塞了些银子给狱卒大哥们,他们才肯告诉我这些。”云杏低下了头,声音里满是自责与无奈,“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我真的很担心。”
司瑶看着云杏那张满是泪痕和污渍的小脸,心中一阵酸楚。她轻轻拍了拍云杏的肩膀,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这小丫头一直在候府内没经历多少人情世故,如今竟然还学会人塞银子了。
牢狱内无法沐浴洗脸,身上多有汗啧,她有些无法忍受,拿着帕子每日靠着送来的水沾着擦擦,小脸哭的又肿又花。
那些话多半是那些狱卒编来吓唬她,好让她多塞银子。
小皇子身上的桃花疹,在经历了司瑶放血扎针的紧急救治后,理应有所舒缓,红疹加剧,实则是核桃油意外残留所致的短暂反应。
依司瑶判断,只需静养数日,红疹自会渐退,然其根源颇深,难以一蹴而就,故两日后恐有复发之虞,需持续观察与调养。
“还打听到了什么其他消息吗?”司瑶的语气显平和。
云杏犹豫片刻,似乎接下来的消息更为沉重:“嗯……我还听说,皇后娘娘得知小皇子病情反复,心中大怒,誓要严惩于您,以泄心头之恨。幸得陛下明理,念及顾家历代功勋,暂且按下此事,言明待小皇子病愈再做定夺。但皇后娘娘之意已明,即便此番危机解除,娘子您日后恐怕也难逃一劫,需得早作打算才是。
司瑶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哦,原来如此。”
“哎呀,娘子,您这般随心,可真是急煞奴婢了!”云杏在狭窄的牢房内焦急地踱来踱去,双手不时挠头,显得既无助又慌乱。
她终是按捺不住,大声呼唤起正提灯巡夜的狱卒。
“哎,那位大哥,请问您可知小皇子现在的病情可有所好转?”云杏的话语中带着恳求,目光紧紧跟随着狱卒的脚步。
狱卒并未立即回应她的询问,反倒是停下脚步,一脸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云杏,他嘴角勾起邪笑,语气轻佻地说道:“小丫头,长得这么标致,不如陪大爷我乐呵乐呵,我自然会把小皇子的最新情况告诉你,如何?”
此言一出,云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紧咬下唇,眼中闪过一抹愤怒与屈辱。
“放肆!我们可是侯爷府上的人,岂容你们如此轻慢!”云杏怒目圆睁,双手叉腰,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她试图用身份来震慑这些无礼的狱卒。
两名狱卒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相视一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年纪稍大的那位更是毫不客气地挖苦道:“哼,谁不知道那顾家如今已是名存实亡,老的病弱不堪,年轻的又惹是生非,这次更是摊上了大事,想要翻身?简直是痴人说梦!”
另一名狱卒则趁机调笑,言语间满是轻浮:“对对对,小妹妹,你何必跟着那没落的顾家受苦呢?不如早点看清形势,跟了哥哥我,我保证让你过上锦衣玉食、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云杏气得浑身发抖,她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我饿死街头、流放千里、上山做尼姑、沿街乞讨,也绝不会跟了你这种无耻之徒!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简直是晦气至极!”
“哼,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竟敢如此挑衅我!”那狱卒被云杏的言辞彻底激怒,他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云杏,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云杏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躲到了司瑶的身后,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司瑶则是一脸淡然,她轻轻一挥手,数枚银针如同离弦之箭般疾射而出,精准无误地刺入了那名狱卒的膝盖之中。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狱卒瞬间跪倒在地,双手紧抱着膝盖,疼得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如纸。
“你……你这丫头到底搞什么鬼?”另一名狱卒也是大吃一惊,他连忙上前将同伴扶起,一脸警惕地看向司瑶,质问道。
司瑶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别急着冤枉人嘛,我看这位大哥的膝盖似乎有些不妥。这牢内湿气重,难免会有风湿骨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