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轻巧地将手中的兔子递予一旁的小厮,温婉地吩咐其作为下酒佳肴的备料,随后她一通七拐八绕一通找,气喘吁吁的回到了刚才喝茶的地方。
顾砚初的身旁,除了李章之外,还多了一位陌生的男子与五公主,气氛略显嘈杂。
陌生男子身形魁梧,面容圆润,左颊嘴角上方赫然一颗醒目的痦子,手中紧握着沉甸甸的钱袋,言谈间唾沫横飞,显得颇为粗犷。
顾砚初则被逼得连连后退,不时以袖轻拭面颊,试图擦掉不经意间溅落的唾沫星子,眉宇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嫌恶。
五公主静坐一旁,沉默不语,但那双眸子中却燃烧着仇恨的火焰,紧紧锁定在顾砚初身上。
司瑶轻轻瞥了几眼,而顾砚初一见到司瑶,就如同久旱逢甘霖,迅速走过来,自然地拉住了她的手。
“你刚刚去哪儿了?让我好找。”顾砚初的脸上呈现焦急。
司瑶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云杏没告诉你我去了哪儿吗?”
顾砚初眼神中闪过一丝歉意,随即将司瑶更紧地护在身后,转身面向那一行人,打着马虎眼高声道:“今日相聚已尽兴,我还有朋友作陪。哈哈,诸位,实在抱歉,失陪了。”
说完,他便带着司瑶缓缓离去,留下了一室错愕与五味杂陈的目光。
“嗖”的一声锐响划破空气,一支箭矢不偏不倚地落在两人之间的木柱前,箭尖深嵌其中,余势未消地颤动着,瞬间让气氛变得紧张。
“哎呀,别急着走啊。”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我刚才可是慷慨地给了你朋友一只兔子,这礼尚往来的道理,二位应该懂吧?怎么也该还点什么才对。”
顾砚初眉头紧锁,转头看向司瑶,眼中满是不解。
司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干笑了几声,低声在顾砚初耳边嘀咕道:“确实有这事,哈哈,她硬塞给我的,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言罢,她不由得抬手抚了抚额,显得有些无奈。
顾昀行对着公主行了个礼:“向来公主自是大度,将这猎兔赏于我朋友,如今来的仓促一时没有备好礼,不如让我等今日回家准备一下,改日定备厚礼登门道谢。”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但是五公主并不是很满意,把玩起手中弓箭,左看右看:“我不缺你的礼,我素来听闻侯爷在战场上英勇无双,所向披靡,心中仰慕已久。不如今日我们就来个比试。若侯爷能胜我,我自当再备一份大礼相赠;若侯爷不慎落败,也不必介怀,只需当众为我磕头求饶,权当是个乐子。”
“如何啊?”说完她挑衅一般看向司瑶和顾砚初。
顾砚初有些犹豫,虽然自己身上的伤也好了大半,但是真要和天天训练的五公主比试并没有多少把握,更何况就算真赢了也是当众打皇子的脸,若是输了便丢了候府的脸。
五公主见顾砚初面露难色,犹豫不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开始使用激将法:“哎呀,真是想不到啊,大名鼎鼎的侯爷,竟然也有怕的时候?这可真是让人大失所望呢。”
司瑶上前一步:“听闻公主最乐善好施,善心仁慈,侯爷如今也算伤残之人,恐不适合比试。”
五公主面色一沉,显然对司瑶的插话感到不悦。
她环视四周,见围观者众多,便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但语气依旧带着冷硬:“怎么?你这是在替他找借口吗?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敢应战?如果是这样,那胜负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又何必再多做无谓的挣扎?不如直接跪地求饶,还能保全几分颜面。”
她语气高傲,盛气凌人。
“今日诗会不宜舞刀弄枪,圣人也再三嘱咐和气为贵,我看不如以文代武如何?”人群中出来一高声插入,众人回头望去是沈府小公爷沈行韫正端坐桃花枝头。
他身着一袭墨色长袍,衣袂飘飘,衣襟上绣着精致的云水纹,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流云绕身,左手持白玉笛,右手拿着杏花酒。
发髻高挽,以一根简约的玉簪固定,几缕碎发随意垂落在额前,发丝间隐约可见淡淡的花香。
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长天,鼻梁挺直,唇色淡然,风流公子样,腰间束着一条玉带,上面挂着一块温润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他轻身跃下树,一阵颤,枝头飘落桃花,人满面春风,桃花开路,萦绕周身,一时间看呆众人。
直到身旁的小厮轻声提醒,五公主才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轻咳一声,以掩饰内心的波动。“好,好,就这样吧。”
“不如以骰子开赌如何,这样又快又简单。”沈行韫拿出一方小小的瓷盅,他提的方法多是维护五公主颜面,京城中都知,五公主向被娇惯,大字不识几个。
“可以。”顾砚初和五公主不约而同说出这样一句话。
沈行韫轻轻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