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野偶遇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他慷慨地赐教了几式精妙针法,不知是否正是太医所言的‘司三手’绝技。”司瑶语气诚恳。
“如此说来,应是无疑了。世间能同时精通此三绝者本就凤毛麟角,更何况连针法与运用之道都如出一辙。闻说老先生早已立下誓言,此生不再广开门庭,未曾想竟还藏着你这样一位不凡的“学生”。”
司瑶连忙谦逊地摆手,轻声道:“先生谬赞了,我不过有幸得老先生数语点拨,算不得正式弟子,更不敢妄言传承其衣钵,以免玷污了老先生的清名。
司瑶谦虚拒绝,她如今已经没有心思在出义诊,一心扑在父亲冤情,并不想沾染太多事情。
“恳请大人能够为我保守关于我私下为侯爷医治的事。如今我身为候府大娘子,身份所系,诸多不便,实难再公开行医。”司瑶语气恳切,微微欠身。
太医闻言,面上闪过一丝讶异,“但若是侯爷日后……”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疑虑,显然对司瑶的医术持有保留态度,生怕将来万一有变,自己会成为替罪羊。
司瑶再次福身,斩钉截铁说道:“若真有那一日,侯爷若有不测,大人尽管将今日之事坦露,我愿一力承担,乃至以命相抵,绝不累及大人半分。”
太医闻言,顿时朗声大笑,眼中精光一闪,紧绷的神色也随之放松下来,他轻抚着花白的胡须,笑道:“哈哈哈,如此说来,老夫今日倒是揽了件功劳。”
“我心中一直存有一个疑问,侯爷的病情,究竟是毒入肌理,还是另有隐情所致?”
“这乃是多年沉疴累积,一朝爆发,绝非中毒所致!”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王氏之前那激动异常的模样,心中暗自揣测着顾家背后的意图,尽管目前还只是模糊的轮廓。
不多时门外轰的一声,王氏带领几位结实的家丁撞开了门,屋内屋外的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有些寂静。
顾知意一马当先,疾步至顾砚初身旁,审视着兄长身上的伤势,只见那片被汗水浸透的衣襟。她的怒火瞬间被点燃,转身怒视司瑶,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慨质问道:“你这心肠狠毒的妇人,究竟还要将我哥哥折磨成什么样?你与候府之间,究竟藏着怎样不共戴天的仇恨,能让你如此不择手段,谋害我哥,谋害侯府?”
司瑶面对顾知意的指控,面色平静却难掩疲惫,她轻叹一口气,缓缓解释道:“我深知此事仓促,未能及时告知母亲,实乃情非得已。
“我在翻阅古籍时,发现一古老疗法,或许能为侯爷的病情带来转机。我便与太医共同商讨,决定冒险一试。此举虽未经母亲首肯,请母亲恕罪。”
司瑶脸一扬,反正现在顾砚初治好了,顾家人也不敢拿她怎样,捡了个最轻的罪名来请罪。
然而,顾知意并不为所动,她眼中怒火更盛,仿佛要将司瑶吞噬:“恕罪?我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候府绝不会放过你,你之前那我哥害成什么样,现在还还不够吗?”
相比顾知意,王氏冷静的许多,观察顾砚初发现除了多些虚汗,呼吸已经平缓许多,“太医?子苓他现在状况如何?”
李太医有些发懵,还对要不要揽功劳这件事有点犹豫,被点名后有些回神:“回夫人,大娘子心细,侯爷已……已无大碍。”
他说的有些犹豫,看了几眼司瑶自信眼神后才敢发话。
王氏听到太医的发话才安心,命身后丫头备些薄礼,好声好气送走太医。
王氏脸色稍微平缓,心情平静落坐在床榻,接过丫头递来的茶水,细细吹凉。
王氏不急不慢仿佛无事发生开口:“你懂医术?”
“不懂,只是识文断字,喜欢翻看些杂书。”司瑶隐瞒了之前的事。
“罢了,你不愿说,我也不想多问,只是往后侯爷身体的事,你不必再插手。”
王氏呷了一口茶,抬头盯着司瑶说道,看起来是不经意叮嘱,司瑶总觉得有几分威胁在里面。
“你之前不是说想进铺子,去罢!找些事情做。”
“是,谢过夫人。”王氏脸色一紧,有些难堪,放下茶杯。
“怎么?关你一次便与我生疏了?”似笑非笑望着司瑶,问出这句话带有几分讽刺意味。
“不敢,怕母亲心有芥蒂。”司瑶连忙摇头否认。
“不必管我想做什么,内里什么不重要,外人看着满意才叫好。”
王氏轻叹一声,好像藏着难言之隐:“你无需太过在意我的想法,这府中的事情,内里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外人看着满意。你只需做好你的本分,那便足够了。”
司瑶实在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原因会这样重要,让王氏不顾一切都要守住顾砚初真实状况。
顾知意却在一旁咬这牙,刚刚还要治罪,现在却要放司瑶入铺?
“咳咳咳……”一阵咳嗽打破屋内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