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风听见那声低沉的痛呼,不禁一怔,侧脸望去,只见牢门缓缓打开,随着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难以置信地低语:“叶鼎之!”
叶鼎之淡然点头回应,步伐稳重地走进易文君的牢房。此时此刻,易文君正惊恐万状,双手慌乱地在一堆发霉的稻草中搜寻,试图将自己藏匿得更深。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背对着叶鼎之。
一只温暖的大手伸向她,轻轻握住她那因恐惧而微微发抖的手,另一只手轻柔地为她拂去身上的杂物。易文君缓缓转身,当目光与那张潇洒不羁的脸庞相遇时,她仿佛置身梦境,竟呆然失语:“你……你……”
叶鼎之温柔却不失威严地打断她:“别说话。”语气虽显亲近,却无情人那般相见时的那般缱绻。他取出手绢,细心地为她拭去脸上的血迹,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自己妻子那样。叹息中,他低声说道:“你这张脸,真是倾国倾城,难怪未来的我,会对你如此着迷。”
话音未落,叶鼎之将尚处恍惚中的易文君轻轻扶至一旁的桌下,自己则转身走出牢房,捡起扫帚,开始打扫那满是污秽的角落。萧若风隔着牢栏静静观望,目光中透出一丝淡淡的惊奇。
叶鼎之将萧若风牢房中的一张桌子搬到易文君的房中,摆上糕点、美酒与饭菜,随后点燃蜡烛。摇曳的烛光让原本阴冷的牢房多了几分温暖。
萧若风不禁露出一抹淡笑,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始终未离开叶鼎之。
叶鼎之为易文君斟满一杯酒,夹起饭菜放在她面前,笑容温和且宁静:“得知你被关在这里后,我内心挣扎许久,无数次问自己,该不该来。”
易文君脸上泛起一丝惨笑,眼神扫过那满桌的饭菜,尽管这是在牢房中,但在她眼中,这地方竟比王府更温馨、更温暖:“不该来的,我不值得你这样。”
叶鼎之轻叹一声:“是啊,我不该来,但最终还是来了。”
“也许,在其他人眼中,你应该饱受无数责骂与厌弃,但我不会。”
易文君垂下眼睑,声音幽幽:“那你为什么来?是因为同情、怜悯,还是因为我曾赠你轩辕剑?”
叶鼎之微微吐了口气,定定地看着她:“来就是来了,需要什么理由?”
“我不能救你,也没人能救你。你师兄身受重伤被囚,几日后也将必死无疑,我们的命运从此再无交集。”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良久,叶鼎之举起酒杯,语气如水般平静:“一起喝杯酒吧……为未来的你我,未曾在最后一次好好的吃一顿饭,喝一次酒!”
易文君眼中泛起一丝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捋了捋发丝,刻意整理了仪容:“好!”
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着酒入喉,易文君心中那层重压似乎也随之消散。她的眼神忽然明亮起来,带着几分难得的轻松:“可以给我讲个故事吗?”
叶鼎之微微一怔,眼中露出些许好奇:“想听什么故事?”
“说说你闯荡江湖的经历吧,我想听你说说那些见闻、遇到的人和事……天幕中虽然也看到过,可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讲……或许那样,我会记得更深刻……”易文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又隐含着几分忐忑,害怕叶鼎之拒绝,她本想继续说:“那样,死后若喝下孟婆汤,或许还能记得你……”但她终究未能说出口。
叶鼎之并未有丝毫的犹豫,语气温和,道:“好。”他眼中泛起一丝回忆的色彩,轻声道:“那我就给你说说我最落魄的时候吧……那一年,我饥寒交迫,饿得心发慌,感觉真的快要饿死了。看到一户农家门前挂着一串腊肉,还有几颗青菜,你知道当时我在想什么吗?”
易文君默默摇头,眼中已渐渐泛红。
叶鼎之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站在那儿盯着看了很久,已经好几天没吃过肉,甚至连青菜都吃不上。我当时心中生出了一股想要偷的冲动,但却在听到一声狗叫后,仓皇逃回城隍庙,泪流满面。我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在那儿,已经做好了随时饿死的准备。”
“但你猜怎么着,那狗竟叼着那腊肉跑来我身边,然后撒欢似的跑开了。”
“我正打算出去追,只听到那农户一家提着锄头、镰刀、棍棒,大声喊着:‘打死那狗,它偷了腊肠,快打死它!’那狗跑得很快,主人说,他从没见过那狗居然能挣脱锁链,还能跑得那么欢快……”
“我活了下来,但那条狗,我再也没见过。”
“有人说,它死了,也有人说,它挣脱了束缚,获得了新生,得到了自由,从此浪迹天涯。”
叶鼎之说完这段往事,缓缓举杯,再次饮下:“你说它傻不傻?”
易文君凝视着他,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是啊,那狗真傻……一点都不值得。”
这一晚。
叶鼎之一直给叶鼎之讲故事,讲了很多,易文君时而哭,时而笑在这坐死牢之中,就像未来的草庐那样萧若风不禁看着外面快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