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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镜子看了看自己现在这身, 宁云卿发现她这身比柜子里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洗得发黄的兜帽卫衣, 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忽略那些劣质的布与线头, 她觉得她还是挺像个学生, 只是不像影视学院的, 更像不限制穿校服的高中生。
“真穷啊。”宁云卿禁不住感叹, 这个家都快被那个男人败光了,想让她帮那个人渣还债,做梦去吧!
宁云卿嗤了一声,眼里寒光乍现, 擦擦落了灰的木凳,她抱着剧本坐了上去。安静的环境更能促进记忆。她即将要拍的电影叫《朝露》,是个描述小人物的电影,讲的是她饰演的女主角朝露短暂而又可笑的一生。
朝露是个悲情人物,小时候家境富裕, 可一场商业寒流,让她父亲破了产,家里欠下巨债,父亲自杀, 母亲变卖房产还债, 然后找了别的男人, 有了新的孩子,不再在意她。为了掩饰自己受伤的模样,她伪装成对事事都不在乎,更与不良少年混在一起,只为博得母亲的关注。可惜母亲还是对她爱答不理,朝露伤了心,一时冲动辍学离家出走。
那一年她16岁,遇到了第一个心动的男人,但可惜遇人不淑,她以为男人真心爱她,是她的白马王子,不料人家只是看她好骗,玩一玩而已。朝露伤了心,想离开男人,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去找男人对峙,发现他被追债的人围堵,为了救他,她冲了上去,与那些欺负他的人扭打成一团,因此流了产。没了孩子,她又问男人,愿不愿意娶她。男人含糊着不说话,朝露急了,开始怒吼,并甩了男人一巴掌,看男人一副窝囊样,觉得自己眼瞎,头也不回地走了。
打过一次胎,朝露没脸回家,开始四处打工,她没有学历,只能做些底层工作,刷盘子、清洁工甚至ktv公主,在那些地方,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与不同身份的人进行交往,发现这个社会各个阶层的人都有烦恼,突然就释怀了。她想回到家乡,重拾学业,重新开始,却不料这个时候确诊了肝癌晚期,她就要死了。
人生朝露,去日苦多。她才20岁,花一般的年纪,人生刚要起步,就画上了完结。
宁云卿轻轻啧了一声:那群人是有多恨她,连电影里都不给个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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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未到,宁云卿就将厚厚的剧本熟记于心,台词充实了她的大脑,可她的肚子却空空如也。
渣爹宁二白搜刮了她所有的积蓄,她只剩下前几天偷偷打工留下来的一百块钱,为了能有钱坐车去临市酒店,宁云卿这几天都是一个馒头和水就和着过。她曾纳闷这么多天尹少爷都不联系她,后来才发现她家里连电话都没有,更不要说手机。
连手机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不准备,渣爹是准备什么都吃尹少爷的么?宁云卿不禁冷笑,还好家里有块表,能让她知道现在几点了,要不她非给迟到。拧了拧发昏的眉头,她站起身将剧本放到上学时的书包里,背着它向外走去。还没到门口,她就听到一阵喧哗,紧接着自己家这生了锈的防盗门吱地一声,一个胡茬满面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脚步踉踉跄跄,扑鼻的酒气熏得人头疼。宁云卿揉了揉额角,正想要不要踢他一脚,那男人却板着张脸,摇头晃脑地走了过来,“云卿,你怎么在家?没去陪尹少?”
宁云卿懒得理他,没回话。男人很是不满,哈着酒气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两条粗壮胳膊,瞪着双大眼睛骂道:“跟你说话呢?妈的,又赔钱了!你还不快去哄人家,给老子赚点本钱!”
宁云卿扯了扯唇角:长这么壮,还要靠卖女儿赚钱,真是个无能又无良的废物。
宁二白对宁云卿母女作威作福惯了,眼瞧着女儿面露讥讽,他自尊心受不住,扬手就挥了宁云卿一巴掌,宁云卿想躲,可饿了这么多天,她的身手竟然跟不上反应,还没来得及动,就听“啪”地一声,“你个赔钱货,榜上大款就不要爹了?还敢嘲笑我,我让你再笑!”又是一拳,直将宁云卿打倒在地。
宁云卿扶地站了起来,看着对面被自己锁骨膈到不住呼痛的男人,眼里尽是冰冷。这该死的身子怎么这么弱!眉头紧皱,既然现在玩不了硬的,那她只好玩阴的了,“我的脸毁了,你觉得尹少爷还能再理我?我告诉你,我刚才正准备要出门。”
在宁二白的心里,宁云卿出门只可能是会尹少,而且这个点,两个人没准要做些什么。想到女儿就是自己的小金库,他突然一百八十度换了模样,谄媚道:“云卿对不起,是爸爸错了,爸爸喝多了。你疼不疼?爸爸给你揉揉?”
别了,她觉得恶心。宁云卿睃他一眼,径直走向门口,宁二白在后面跟着,“宝贝女儿别生气,都是爸爸的错,爸爸打自己两下还你,好不好?”左右开弓,他给了自己两巴掌,声音清脆响亮,可宁云卿就是不回头,宁二白急了,快走两步,“女儿,你可不能动气,要好好伺候尹——”
少字被砰声吞没,防盗门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