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半山腰的月宁安,突然感觉到一阵阴冷的寒意。
月宁安凝眉,脚步一顿,抬头看了一眼山顶的方向,默默地将衣服拉紧……
“姑娘?”秋水不解地寻问了一句。
月宁安摇了摇头:“没事。”
一定是她想太多了,太阳落山了,山上冷是正常的……
秋水不再多问,退回原位:“山路难行,姑娘你仔细脚下。”
“嗯。”月宁安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得沉了几分:“秋水,一会上了山,你多留一个心眼。”
山上冷是正常,但仔细一些也没有错。
她虽做了万全的准备,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是,姑娘。”秋水什么也不问,应的干脆。
“走吧!”月宁安边走边想,将所有的事在脑子里过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疏漏之处,紧皱的眉头才松散开来。
秋季白天短,夜里长,太阳一落山,天黑的就更快了。
一个时辰后,整个黟山就被黑暗笼罩,山顶上连成片的火把,是这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但这份光亮,不仅无法让人感觉到希望,反倒让人莫名的恶寒。
连成片的火把,如同野兽大张的嘴,好似要将一切吞噬。
步上山顶的月宁安,就如同假像被迷惑的小白兔,主动走进恶狼的嘴里……
至少在鬼
市的人眼中,月宁安就是主动送上门,任由他们宰割的小白兔。
“月当家,你终于来了!”瘦竹竿与胖头恶人,坐在山顶上,他们二人身后站了十余个凶神恶煞的壮汉。
他们看着月宁安,眼中满满都是恶意,在火光的照映下,他们的双眼如同野兽一般,泛着让人恶寒的绿光。
“我来晚了吗?”对方不仅人多势众,且一个个都散发着不好惹的恶人气息,可月宁安却像是看不到一样,假闲庭信步一般,朝瘦竹竿与胖头恶人走去。
“来得正好!”瘦竹竿眯着眼,恶意满满的打量着月宁安:“给月当家的搬一把椅子来!”
“不了!都是老朋友了,要叙旧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你们把人带来吧,我要先确定你们手中的人,是不是我要的。”月宁安拿出短匕,在手中把玩:“滴血验亲,你们应该听到了。我们先验人,验完了,再说旁的。”
“把人带上来。”瘦竹竿没有讨价还价,应的干脆。
胖头恶人不高兴地吼了一句:“干嘛听她的,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我们说了算吗?姓月的要验人,得先按咱们的规矩来个三刀六洞,给我们开开胃。”
然,不管是瘦竹竿还是月宁安,都没有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月宁安不是
第一次跟鬼市的人打交道,很清楚这一胖一瘦两兄弟,真正能做主的只有那瘦竹竿。
“嘎叽……嘎叽……”鬼市的小喽啰,从暗处推出一把笨重陈旧的木制轮椅。
木制的轮子在凹凸不同的山路上,发出一声声嘎叽声。
轮椅上,坐着一个被黑布包裹的人……
看着面前的黑漆漆的一团,月宁安只感觉心脏闷痛的厉害,握着匕首的手不由得颤抖。
她突然心生怯意……
看着轮椅上的人,她忍不住想:如果轮椅上的人,真是她哥的孩子,他一个没有半点自保能力的孩子,在没有父母的保护下,在鬼市这种地方,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些年,他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月宁安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轮椅,既期待又害怕……
期待看到她哥的血脉,又害怕会看到,她不想看到的画面。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没有父母保护的孩子,要活下来有多难。
这个孩子……
就在这时,鬼市的小喽啰,将轮椅推到月宁安面前,并摆出一个请的手势:“月当家,请验人!”
“姑娘,我来!”秋水快一步上前,挡在月宁安面前,不让鬼市的小喽啰和轮椅靠近月宁安。
鬼市讲信用不错,但整个武林都知道,他们家大小姐在西域与鬼市结了仇,要
对鬼市出手。天知道,鬼市的人为了自保,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们所有人都认为,这什么月家血脉就是一个陷阱,也只有他们家大小姐当局者迷,才会上鬼市的当。
“不用,我自己来!”月宁安知道,她的举动太过任性,太过冒险,但她还是推开了秋水。
她要亲自验证,这人是不是她哥的血脉……
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与担忧,月宁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垂下右手,将手中的短匕对准轮椅上的人。
此刻就像开宝!
没有揭开这块黑布前,谁也不知黑布下是人是鬼。
她可以任性,可以冒险,但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