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安提的这桩合作,怎么看都没有问题,但直觉告诉陆大将军,月宁安肯定另有所图,但陆大将军仍旧答应了,并且什么也没有问。
月宁安朝陆大将军笑了笑,同样什么也没有说。
这桩合作,对陆藏锋来说有利无害。
且,西域这么大,就算陆藏锋不答应跟她合作,她也有别的办法,把陆藏锋手下那些人支开。
打铁趁热,趁着路上无聊,月宁安又与陆大将军将合作的细节敲定,并且拟定成文书,双方落印为契。
收到陆大将军落下私印的契约,月宁安不由得笑了:“没想到,到西域第一桩大生意,是跟你做的。”
先前她在西域卖了不少货,可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合作,真正长久的生意,也就陆藏锋这一笔。
“我也没想到,你会要我签契书。”陆大将军收到盖有月宁安私印的契书,也颇为感慨。
他没想到,他跟月宁安之间,还需要这破文书,实在是……让人唏嘘。
要是赵启安那小子知道了,怕是要笑死他。
“这又不是我们俩的私事,这是月家商行与边军的公事,公事自然要公办。”在商言商,她手下养着一大批人,身上还背着一个十年的比试,别说酒水这么暴利的生意,就
是一根针一缕线的小生意,该拟契书还是要拟契书,该她的收益她也要极力争取,一毫一厘都不让。
“你这么说,倒也对。”陆大将军瞬间就觉得手中的契书,它顺眼了!
这桩合作是公事,月宁安有事瞒着他,那就瞒着他吧,左右他早晚会知道。
陆大将军将心事放在一旁,在月宁安的照料下,静心养伤。
不管月宁安要做什么,他得先把伤养好……
月宁安与陆大将军来时都是日夜奔波,回去却是不急,再加上陆大将军有伤在身,月宁安特意的提醒大石等人,让他们不要急着赶路,一切以稳妥为主。
除了皮货店的老板外,大石那群人皆是第一次外出。走出冰天雪地的雪龙国,外面的一切对他们都是陌生的。
面对陌生的一切,难免会惶恐不安,不知所措,更害怕自己做错事或者做得不好,惹得月宁安不满。
大石等人一路都战战兢兢,每天都绷得紧紧的,对眼前的一切充满好奇与期待,同时也很彷徨与不安……
“我第一次被老头丢进商队,带着商队去南边走商的时候,也跟他们一样,即期待又不安。”月宁安并没有做什么,来缓解大石他们的不安。
离开自己熟悉的人与物,离开舒适
的生活区,闯入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对不知明天会发生什么的命运,是个人都无法平静。
这个时候,旁人说再多都无用,还得靠自己调节。
这是她过来人的经验。
“我第一次带商队,什么都不懂,怕下达的命令不对,会惹人笑话,就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能自己动手做的,绝不命令别人动手。”
“我还记得,我当时生熬了三天三夜,熬的眼睛都红了,困的都睁不开眼都不敢睡。我害怕一合眼,我就再也睁不开眼;也害怕一合眼,我在荒郊野外,押货的人把我的货劫走了,更害怕遇到天灾人祸,保不住手中的货,让老头失望。”
“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要是再来一次,我想……我可能就没有当时孤注一掷的勇气和决心了。”
明明很害怕,明明很不安,但还是努力走出舒适区,拼尽一切去赌一个更好的未来。
当年的她,真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子大的惊人。
反正,换作现在,她肯定不敢那么虎,跟着一支不知会不会反咬她一口的商队,就走南闯北的。
“所以,小宁安……是世上最棒的小宁安。”陆大将军伸手揉了揉月宁安头,无声的安慰道。
月宁
安的过去,是他不曾参与过的。
虽说,过往的苦难与无助,造就了现在的月宁安,但也在月宁安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他的宁安,经历、遭遇那些苦难……
“我也觉得,小宁安棒极了!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么棒的小姑娘!”月宁安一脸骄傲,夸起自己来,半点也不脸红,特别的理直气壮:“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像我这种即漂亮能干、又聪慧通透的小姑娘?”
陆大将军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伸手,捏了捏月宁安的脸,笑道:“这也没有多厚嘛!”
月宁安一脸骄傲:“那是,我脸皮薄着呢。我自我评价的时候,一向很谦虚。”
“谦虚?”教月宁安识字的先生,怕是对“谦虚”二字的解释不够到位,让月宁安误会了这两个字的意思。
“怎么?我不够谦虚吗?”月宁安笑的一脸温柔,右手却放到陆大将军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