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半点情绪也不外露,月宁安实在看不出,他是真的不感兴趣,还是拿捏姿态,想要占据主控权。
月宁安若有所思,并没有再继续劝说,而是笑着说了一句:“看样子,温大人没有兴趣。”
温兆点头:“我确实没有兴趣,月会长说的这些打动不了我。千百年来,关城一直是这样。关城的百姓与将士们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他刚说完,戚然就迫不及待的拆台:“弟妹,老温没有兴趣,我有……弟妹,你别跟老温谈,咱们谈!咱们谈。”
月宁安:“……”她万万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出招,戚守备就给了温大人一刀。
这很好,这很武将!
陆藏锋很好的当个陪客,哪怕温兆拒绝月宁安,他也没有开口为月宁安说话,甚至脸上的表情都不曾变化,便是看好戏也十分隐蔽,然……
看到戚然这么利落的拆温兆的台,陆藏锋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陆藏锋这一笑,花厅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下来,温兆也顺着台阶下,故作无奈地叹气:“你们两个,够了。”
看笑话看得这么明目张胆,陆藏锋不是一般得过分。
戚然却半点面子不给他,急赤白脸地吼道:
“够什么够!我说老温你才够了!关城什么情况,你会不知道?不说城中那些百姓,就说我手下的兵,去年冬天冻死了多少人?咱们往户部递了多少折子?是有人搭理你,还是有人搭理我?”
像是为了报复一般,戚然也狠瞪了温兆一眼:“老温,我可跟你说了,弟妹可是出了名的点石成金的财神爷,你摆那么高的姿态,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要把财神爷吓跑了怎么办?”
温兆:“……”他娘的,老底都掀了,这生意没法谈!
作为一个文臣,温兆差点没有忍住,直接爆粗口,可见他此时的心情有多么糟糕。
好在,戚然拆台归拆台,该有的心机还是有的:“老温,你赶紧把你那套收起来,弟妹是自己人,不会坑咱们,你就放心吧。弟妹,你说是吧?”
月宁安:“……”心好累。
她用人情做开场,温太守要公事公办;她公事公办了,戚守备又开始谈人情。
这两人配合默契,正话、反话都让他们说了,她第一次在谈判桌上,不知如何开口。
好在,一直坐壁上观的陆藏锋,开口了:“谁跟你自己人,老温不是说了,在商言商吗?”
刚刚不是还嫌弃他走后门,讲人情吗
?
当他看不到,温兆和戚然先前不以为然的眼神呢。
“老陆……咱们三什么交情,你说这话不是伤兄弟的心嘛。”戚然脸皮贼厚,端着酒杯挤到陆藏锋身旁,无视陆藏锋的冷脸,强行跟陆藏锋放在桌上的酒杯碰了一下:“老温那人不会说话,咱们不跟他一般计较。我知道,你是把我们当兄弟,才会把财神爷带到咱们关城来。”
说完,就自顾自地把酒给干了。
不等陆藏锋喝酒,戚然又给自己满下,转身对月宁安道:“弟妹,我也敬你一杯。你什么时候想通了,要把老陆踹了,就到咱们关城多走走。咱们关城好男儿多的是,你看中我们关城哪个儿郎了,只要你叫得出名字,我立刻把他洗干净,送到你……”
“送到哪?”陆藏锋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到了戚然身上。
这一个个的,当着他的面,诱拐他的夫人,当他是死人吗?
“那个……口误,口误呀!”戚然瑟缩一下,干笑地解释:“这不是在军中呆久了,跟那群兵痞子学了一嘴。你嫂子也说我,学好三十年,学坏就三天。”
戚然出身世家,原也是一个阳春白雪的世家公子,风流少年,然……
自从认识陆藏锋后,戚
然身为世子子弟的风流俊逸就死干净了,只剩下兵痞的简单粗暴。
“坐回去!”陆藏锋给了戚然一个冷眼,戚然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灰溜溜地坐了回去,但嘴里还逞强的嘟囔着:“你年纪小,我不跟你计较,不然你嫂子又要说我。”
月宁安忍不住笑了出来,打趣了陆藏锋一句:“你们的感情真好。”好到敢打趣陆藏锋,这可不是一般的朋友。
她一直以为,像陆藏锋这样的人,是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的。
强者,不需要朋友,他们享受孤独,喜欢独来独往。
就像陆藏锋在汴京时的作派,坐在神坛上,孤傲地俯视众生,压根不屑下凡与人结交。
没想到,出了汴京,陆藏锋不仅有朋友了,还一交就是俩,看着感情还不错。
“没有感情!”
“谁跟他感情好了。”
陆藏锋与戚然同时开口,皆是一副嫌弃的样子。
戚然更是没好气地瞪了陆藏锋一眼,转而对着月宁安大吐苦水:“弟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