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后……
月宁安轻叹了口气:“我没生气。”
陆藏锋都比她还要委屈了,她还能怎么办?
而且,朝陆藏锋吼了一通好,她这会心里舒坦多了。梗在心里的那口气,早在她质问陆藏锋的时候散得差不多。
一直紧绷着身体,让月宁安极为不舒服,没法挣开陆藏锋的怀抱,月宁安也不再继续做无用功,她放松身体,寻了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靠在陆藏锋的怀里,轻声解释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我没有生你的气,也没有因为你的隐瞒而不满。”
月宁安眸中闪过一抹苦涩,语气却没有任何起伏,冷静而理智。
“我很清楚我们俩当时的情况,我们当初虽是夫妻,但你从未曾见过我,你不告诉我才是正常的,就像我也不会告诉你,月家是不是真有铁矿一样,有些秘密不能说,这一点我很清楚。所以,我是真的没有生你的气。”甚至,她很理解陆藏锋的隐瞒,因为换作是她,她也会这么做。
“我生气愤怒,不因为你隐瞒我而欺骗我,只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没法接受。再想到自己那三年的自作多情,自以为帮了你很大的忙,一时间有些难堪,自尊受伤罢了。”月宁安说到这里,
不由得自嘲一笑。
能说出来的委屈,也就不委屈了。
所以,她真的不委屈,她之所以会朝陆藏锋大吼,是……
“我先前真没有生你的气,是你跑过来,怪我没有问,一副我做错的样子,我一时恼火,才生气的。”
陆藏锋愣了一下,说道:“呃……我没有怪你。”
他想,月宁安怕是误会什么了。
陆藏锋迟疑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道:“我是怕你生气。”所以才先发制人,免得月宁安找他算账,却不想……
弄巧成拙!
月宁安没好气的白了陆藏锋一眼:“我怪你干吗?在你心中,我就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当然不是!”陆藏锋想也不想就否认,与月宁安四目相对,轻声道:“你是全天下最讲道理,最聪明,最能干,最好的……小娘子。”他只是太在乎,不敢有一丝疏忽。
说话间,陆藏锋悄悄加重力道,将月宁安抱得更紧……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月宁安被他看得不自在急了,先前被憋红的脸,此刻更红了,她不敢与陆藏锋对视,收回目光,故作不在意地道:“放手……让我起来,你身上太硬了,靠着不舒服。”
“嗯。”陆藏锋应了一声,却没有松开月宁安,而是伸出长腿,上身
微微往仰,好让月宁安靠得舒服,并悄悄地调整了一个方向,为月宁安挡着风。
美人在怀,哪怕不能做什么,陆藏锋一时也不想松手。
为了不让月宁安想到起来的事,陆藏锋继续说话,以转移月宁安的注意力:“你没有自作多情,也没有自以为是。这些年,你帮了我很多。没有你,大周与北辽一战不会那么快结束;没有你,大周将士们的死伤会更惨重,没有你……”
“行了,你别安慰我了,我不是小孩子。”月宁安不甚在意的打断陆藏锋的话:“商人脸皮厚,我受伤的自尊自己会痊愈,不需要你安慰。”
陆藏锋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道:“不是安慰你!天木神教有银子,但没有粮草、没有兵器,也没有棉。这些东西,不是光有银子就能买到的。”
“那三年,我在边境,不知京城的事,但我知那三年军中的粮草有多充足,过冬的衣物有多厚实,兵器有多锋利。”
“那是,以前……军中的将士,想都不敢想的物资。”
只是,他一直以为那是皇上准备的,他不知道那些都是月宁安没日没夜,四处奔波,为他寻来的。
皇上他……
抹掉了,月宁安所有的功劳。
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他才会那
么心疼月宁安。
别说月宁安一个弱女子,就是他一个大男人,拿着银子也没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筹齐前线所需的军资。
月宁安垂眸,掩去眼中所有的情绪,拍了拍陆藏锋的胳膊,提醒道:“大将军,你说这么多也没用,我不会上当的。你抱得够久了,松手,让我起来。”
陆藏锋:“我不是……”
“不是那最好呀,松手呀!”月宁安催促道。
陆藏锋咬牙切齿:“你就不能,安静一会?”这女人,就不能配合一下,让他再抱一会?
他抱她一次,容易吗?
今天过后,他们一个要去青州,一个要去边境,再见还不知什么时候。
月宁安摇头:“不能哦!时间不早了,我还要收拾行李,明天得出发呢。”
“明天?”陆藏锋皱眉。
月宁安叹气:“与范家约定的日期快到了,我得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