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安看完信,脸色就变了。
崔大学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月宁安脸色不豫,怕月宁安为难,主动道:“小宁安,你有事先去忙。子都这里已经没事了,有我守着就行了。”
“崔叔,徐叔找到了月三娘与毒王阿布,但他们拿了晋王妃和晋王世子做人质,要我去见他们。”月宁安暗自呼了口气,脸色稍缓,将手中的信递给崔大学士。
崔大学士与崔轶皆是可信任的人,找到了给崔轶下毒的人,自然要告诉崔大学士一声。
“他们藏在道观?” 崔大学士看到他们的藏身之地,气得咬牙:“这两人真会藏。”
“是呀,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毒王阿布会男扮女装,且扮得毫无违和感。再加上,在毒王阿布与月三娘从大将军逃走前,晋王妃和晋王世子就住进了道观,也没有人往他们身上想。”要不是赵启安捉到晋王,徐叔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毒王阿布与月三娘。
“月三娘指定要见你?我去行不行?”月三娘手上有人质,这个时候去见她,很有可能会惹一身麻烦。
晋王妃和晋王世子,死不死不重要,但不能因月宁安而死。
皇室中人一向霸道,晋王再怎么样,也流着皇室血脉。晋王作
死,皇上可以关押他,甚至诛他满门,但绝不会允许其他人,未经皇命对宗室下手。
就算皇上英明,不会因此怪罪月宁安,也不能排除有小人,拿此事向皇上进馋言。
“月宁安今日为杀月三娘,能无视晋王妃、晋王世子的命,明日陛下要遇险,月宁安会不会同样无视?”
“一个连亲王妃、亲王世子的命,都不放在眼里的人。这样的人会心存畏惧,会对皇室忠心?会真心为陛下所用?”
人心是最难琢磨,一次两次皇上也许还会相信月宁安。要是说的人多了,说的次数多,以后月宁安要有什么出格之举,皇上很有可能,就会想起此事,进而对月宁安产生怀疑。
崔大学士看到徐老的信,就明白徐老为什么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受月三娘胁迫,给月宁安写信的原因。
正是因为明白,崔大学士才会提出,他去见月三娘。
就算最后有什么事,那也与月宁安无关。
月宁安摇了摇头,苦笑道:“崔叔,月三娘要见的人是我,而且你应该能看出来,她是故意的。故意要让我为难,故意要在皇上面前了,给我埋一根刺。”
月三娘又怎么会,让别人代替她去。
“这女人真的是……”崔大学士说
到一半,猛地想起月三娘是月宁安的姐姐,当即改口道:“小宁安,别伤心,这种人不值得你为她伤心。”
“崔叔放心,我不伤心。我与她乃是异母所出,且我们年龄相差甚远,打小就没有一起相处过,并没有什么情谊。之后又各为其主,她为了青州一再对我下手,她于我而言与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崔大学士待她以诚,她自是报以真。
月宁安并不惧让人知道,她对月三娘的态度。
一个没什么感情的三姐,却一再致她于死地,她要为了表现自己的善良,一再对她心慈手软,她自己都觉得虚伪。
月宁安歉意地道:“崔叔,我得去一趟。子都这里,等他醒来,麻烦您帮我跟他说一声。”
说好了,要陪崔大学士一起等崔轶醒来,结果还没有开始等就要走,她是真觉得不好意思。
尤其是自崔轶中毒后,她总共也没有看崔轶两回,作为朋友,她太不尽责了。
“正事要紧,你快去,子都会理解的。”崔大学士不甚在意摆摆手,催促月宁安快去。
月宁安匆匆行礼,带着丫鬟折回院落,吩咐管事安排车马人手,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又走了一趟公叔茂那里,取了两件精巧的暗器防身
。
没办法,她怕死。
月宁安出来时,管事已安排好了车马,只是随行的“护卫”,有些特别。
“大将军?”月宁安看着一身劲装,站在火光下的陆藏锋,头痛。
陆藏锋的伤还没有好全,这又要折腾什么?
“嗯。”火光下,陆藏锋俊脸泛着红,他高冷地应了一声,眼神冷傲,并没有看月宁安。
或者说,他不敢看月宁安。
月宁安也没多想,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劝说道:“大将军,您的伤还未好全。孙神医叮嘱您,还需好好休养,不能再动武。”
陆藏锋要是因为她再受伤,皇上得撕了她。
“放心,本将军不动手,有陆一他们在。”陆藏锋仍旧没有看月宁安,偶然视线相碰,也会在第一时间移开。完全不像以前,每次都盯着人看,让人不敢放松。
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脸不是被火把照红的,他连耳尖都泛着红,语气也比平时温柔了许多,像是……
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