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掉了脸上的泪,月宁安就平静了下来。
她看着躺在不远处的陆藏锋,笑了:“时间果然是最好的良药,再深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慢慢变淡。”
“在此之前,每每想到在陆家的种种,想到当年的期待和之后的绝望,我总是要难过好久好久。心里就像有刀子在搅一样,疼的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老头怎么安慰我都没有用。”
“现在想起陆家的种种,心中虽有伤怀,但也只是想的刹那会伤怀,过去了便过去了。”
月宁安轻叹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有几分苦涩。
她知道,不仅仅是时间治愈了她,还有……
老头!
在知道,她再没可能见到老头后。她就明白,她失去了可以尽情大哭、可以把委屈说出来的权利。
她必须强大起来,不仅仅是势力的强大,还有内心的强大。强大到,经得起任何风雨,经得起任何伤害,也经得起任何失去。
察觉到眼睛有些酸涩,月宁安取出帕子,往帕子倒了一点凉水,而后敷在眼睛上。
她不怕人嘲讽,不怕人奚落,也不怕丢面子,却怕让人看到她的脆弱。
她不想让人,尤其是宫里的人,发现她落过泪。
……
李伴伴带着热腾腾的膳食,与抄好的孤本医书过来时。月宁安已经收拾好了,双眼明亮,完全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她慵懒地斜坐在椅子上,原本盘起的长发
被她解散了,半干的长发在身后散开,受她的坐姿影响,向一侧倾斜。
她手上拿着一本不知从哪找到的书,看的很认真。
听到门口的响声,也只是抬头瞄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李伴伴走进来,看到这一副美人散发斜卧翻书的画面,不由得心跳失绪……
李伴伴不是第一次见月宁安,便是盛装打扮的月宁安,李伴伴也见过。但在今天之前,或者说在刚刚之前,李伴伴从来没有为月宁安的长相惊艳过,也没有为月宁安而心跳失绪。
这是第一次!
李伴伴整个人都懵了。
他是不是病人?
“李伴伴?”月宁安随手将书放在一侧,见李伴伴半天不上前,出声提醒了一句。
李伴伴反应过来,面上一红,不敢再看月宁安,低着头将膳盒送上,并将里面的饭菜一一取出,摆在月宁安的面前。
心中却忍不住道:我的乖乖,这月姑娘还真是一个妖精,连他这个阉人,见到她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风情,都会心跳失绪,陆大将军与赵王殿下会喜欢上月宁安,他现在一点也不奇怪了。
倒不是说月宁安长得有多美,有多倾国倾城,相反月宁安的长相,也只是出色而已,能说是个大美人,但还没有美到,能让李伴伴觉得惊艳的地步。
在宫里,李伴伴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便是高宗陛下那位宠妃,他幼时也曾见过一回。那
位才是真正的,美的倾国倾城,美的像是会发光一样,美的让人惊艳了。
那位的美在脸上,那位一站出来,只凭那张脸就能叫人惊艳。
月宁安则不同,月宁安美在骨、美在魂,美在她卸下防备,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独特风情中。
那位的美,人人看得到。
月宁安的美,却藏在骨子里,藏在深处,藏在只有她亲近之人才能看到的地方,只有她夫君才能发现的地方。
他虽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但他了解那些至高无上的男人。
对站在权利巅峰的男人来说,像月宁安这种藏在身处,只有自己能知道,旁人却发现不了的美,更能满足男人的独占欲。
李伴伴暗自庆幸,皇上没有见过月宁安毫不设防、风情自成的模样。不然,他真不敢保证,皇上还会像现在这般讨厌月宁安,完全不会动心。
“多谢了。”从中午到现在,一粒米也没有进,月宁安真的是饿了,尤其是闻到饭菜的香味,月宁安更饿了。
“月姑娘,这是宫里收藏的孤本医书手抄本。先前大将军命奴才,将所有孤本医书誊抄一份送去给你。今天刚抄好,月姑娘,你看看?”李伴伴陡然见到月宁安藏在深处的美,心中隐约明白,陆大将军对月宁安定是动了真情,他以后不能拿老眼光看待月宁安,把月宁安当成一个引得陆大将军感兴趣的商女。
不出意外
,大将军夫人的名字,以前是月宁安,以后也只会是月宁安。
“多谢了。”月宁安客气地道了一声谢,收了下来。
无论是声音还是语气,都和以往没有什么两样,好像那个冷冷地跟他说:“伴伴大恩,我月宁安记下了。”的人,不是她一样。
李伴伴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惶恐,但看到月宁安收下了医书,李伴伴还是悄悄地松了口气。
他在月宁安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