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安一步入花厅,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陆二见过月姑娘。”陆二不等月宁安走近,就捧着木盒上前,“这是我家将军给月姑娘的贺礼,将军本想亲自将贺礼送来,奈何公务缠身,只能让属下跑一趟,还请月姑娘过目。”
月宁安已猜到盒子里是什么,但她还是上前,亲手将木盒打开。
没有意外,盒子里是耶律齐狰狞的头颅。
“果然是。”月宁只觉得压在心口的巨石,瞬间被移开了,她笑道:“终于死了!”
耶律齐死了,悬在她头顶的利剑消了一半。
月宁安长长松了口气,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快,有种大摆筵席庆祝耶律齐横死的冲动。
可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盒中的头颅上,却发现,“怎么不太对?我白天见到耶律齐时,他好似梳的是书生的发髻,头顶簪的是玉簪,不是木簪,他的脸也没有这么粗糙。”
“月姑娘慧眼,难怪将军说月姑娘一眼就能看穿。”陆二笑着赞了一句,不着痕迹地为陆大将军解释道:“月姑娘,你白天见的是耶律齐的替身。我家将军与耶律齐交手数回,对耶律齐了如指掌,是以白天才没有出手。”
“替身?”月宁安愣了一下,她白天是错怪陆藏锋了?
陆藏锋不是拿她做诱饵,而是发现那个耶律齐是
替身,才没有动手的?
“是的,岑寒声为他寻的替身,刚刚调教好。”陆二重重点头,“不仅有替身,岑寒声还为耶律齐训练了无数死士,那批人有一部分交到了耶律齐手上,还有一部分被岑寒声藏了起来,将军这次亲自带兵,摧毁了耶律齐在汴京的据点。”
这些就算他不说,晚些时候,月姑娘去官府领了水横天回来,也会知晓此事。
说来,这一次他们的运气还真是不错,本来只是想借耶律齐的替身,引出岑寒声为耶律齐培养的那批人,不想让他们发现了藏身在天明寺的耶律齐,还有去天明寺帮岑寒声传话的水横天。
月宁安松了口气,随即又问道:“那个替身呢?”
“被水盟主放跑了。”水横天坏了他们的事,自然要背锅。
“水大哥?他去了天明寺?”月宁安错愕地看着陆二,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水大哥他想干什么?
昨晚才跟着一群江湖人,去闯了大将军府,这事还未了结,又跑去天明寺。
莫非,水大哥想借耶律齐立功?
“是!今日凌晨水盟主就去了天明寺,幸得水盟主带路,我们才找到了藏在天明寺后山的耶律齐。”陆二再次往水横天身上,泼了一瓢脏水。
他是不会告诉月宁安,水横天与耶律齐两败俱伤,他们将军府
捡了一个便宜,通杀二人。
这种事,他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月宁安心下一沉,问道:“我水大哥现在在哪?”她信陆二的话,但只信一半。
“水盟主带头围攻大将军府,试图劫走朝廷命犯,已被关押在刑部。”水横天自投罗网,他们不过是公事公办,想来月姑娘应该能理解。
“多谢告知。”月宁安松了口气,朝陆二作揖道:“也替我多谢大将军的贺礼,代我转告大将军一声,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要是水大哥没有被关起来,她就更喜欢了。
陆藏锋这人真是小气!
“月姑娘客气了,将军让属下转告月姑娘,说月姑娘在北辽的布局不用停。耶律齐的替身跑了,没有意外的话,他会代替耶律齐出现在使团中。他以使者的身份呆在使团,我们就不能动暗杀的手段,只能借北辽朝廷之力打压他,让他失去身份与权利。”真身死了,知情的人都被大周关了起来,替身在某种程度上,就可以代替耶律齐。
就是不知,那个替身有多大的野心。
不过,这些就不再是月姑娘的事了,真的耶律齐是个疯子,非要月姑娘死,替身却不会。
好不容易有机会取代正主,那替身但凡有一点脑子,都不会再针对月姑娘,除非他想死在黄金堂的人手里。
这一次黄
金堂的人失手,已是颜面尽失。
陆二想到黄金堂那批人难堪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轻咳了一声,借着关上木盒的动作,才压下嘴角的笑意。
陆二又道:“月姑娘,将军还说,耶律齐横死的消息,可以瞒得住别人,绝对瞒不过晴熙长公主。将军说他会挡住永宁侯府,但晴熙长公主不是一个理智的人,将军怕晴熙长公主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还请月姑娘小心为上。”
“多谢提醒,我定会小心。”虽然她才刚知晓晴熙长公主与耶律齐的关系,但现在布局也不晚。
晴熙长公主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空有身份,没有实权的女人,这比苏相好对付多了。
陆二见月宁安胸有成竹,也不再多言,举了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