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安站在马车旁,一动不动,态度坚决,摆明了不会配合,不会妥协,更不会退让。
她终归,还是做不到。
他终归,还是放不下。
她终归,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
她的心,仍旧会痛。
月宁安将左手藏在背后,用尽全身力气握紧,才让自己保持平静,没有露出一丝异样。
她可以在乎,可以心痛,但她不想让人知道,尤其是不想让陆藏锋知道。
陆藏锋的脸,瞬间就黑了,“你确定?”
这女人真善变,明明先前并没有拒绝来大将军府。
“我很确定!”月宁安与陆藏锋四目相对,没有一丝退怯。
她以为,她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像个初次登门的客人一样步入大将军府,可是……
亲眼看到这座生活了三年的府邸,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大门,月宁安才知道,她做不到。
她没有办法,像无事人一样,走进大将军府。
她只要站在这里,心里就难受得无法呼吸,恨不得大哭了一场。
这是她生活了三年的府邸,这曾是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期盼,所有的梦想。
然,梦想碎了,期盼成空,希望成奢望。
一切,都回不去了。
月宁安双眼泛着红,手垂在一
旁,死死地握紧。
陆藏锋看到了,却没有放在心上,只冷声道:“月宁安,本将军的耐心向来不好。本将军最后问你一句,进还是不进?”
月宁安?
陆二看着一身宝蓝长袍,气宇轩昂,清雅出众的月宁安,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个非富即贵的少年,居然是月宁安月姑娘?
这身段,这站姿,哪里像温柔可亲,见人就笑的月姑娘了?
这明显就是一个脾气不好的小少年呀!
此刻,月宁安一扫往日的温和可亲,她眉眼清冷,精致的小脸布满冷意。
月宁安拱了拱手,“那就别浪费在我身上,告辞了,大将军。”
话落,月宁安转身就走。
“明月山庄!”陆藏锋冷冷地开口。
“我不要了!”月宁安转身,不顾右手的伤,掏出荷包,将放在最上面的那叠银票拿出来,甩在地上,“大将军说得没错,朱冒的事是我惹出来的,我该负责善后。朱冒的事就此了结,我们两不相欠。”
陆藏锋扬了扬眉:“你这是在挑衅本将军?”他让她进府暂避,是为了她好,她到底在赌什么气?
“不,我只是陈述我的个人意愿。我不是大将军你,我没法毫无芥蒂的登前夫的门。”月宁安并没
有恼怒,她很平静,平静得可怕;语气清冷,毫无起伏,就像是在陈述别人的事。
她的眼睛很空,明明看着陆藏锋,双眸却没有焦距。
她没有哭,没有委屈,没有失望,她就那么平静的站在陆藏锋面前,可是……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忽视她周身散发的寂寥与苦涩。
哪怕她什么也没有说,在场的人也知,她此时很不痛快。
陆藏锋看着月宁安,没有言语。
月宁安盯着陆藏锋看了数秒,不见陆藏锋有任何举动,转身上了马车,吩咐道:“回府。”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陆大将军再逼她,就是没有风度了。
“是,姑娘。”车夫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火速坐上马车,扬鞭驱赶拉车的马前行。
马车前行,门外的侍卫一动不动,陆二看了一眼陆藏锋,小声地道:“将军……”
“不知好歹,不必管她!”陆藏锋脸黑如墨,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地上的银票呢?”陆二站在原地,看了看渐行渐远的马车,又看了一眼明显不高兴的陆大将军,不由得地叹气。
这好好的,怎么就吵了起来?
将军也真是的,明明为了月姑娘好,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
还有月姑娘也是,
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不明白将军的苦心呢?
他们将军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落过脸了?
“唉。”
陆二又叹了口气,认命地将地上的银票捡了起来。
看到银票上的面额,陆二不由得倒抽了口气。
地上这一叠银奈,最大的面额是五千两,最小也是一千两。
这厚厚的一叠,少说也有十来万两,月姑娘说丢就丢,这也太豪气了。
“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这么豪气。”陆二将地上的银票捡了起来,数了一下,发现有十万两之多,惊得差点丢了出去。
有钱,果然可以任性。
月姑娘的生活,真叫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