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安淋了雨,又受到了惊吓,再加上心里藏着事,一路昏昏沉沉的,直到泡在热水里,月宁安才彻底的清醒过来。
睁开眼,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月宁安又缓缓闭上眼……
这一路,她有意识,她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庄子的,也知道自己是怎么跟庄头交待。
只是她人晕沉沉的,双脚像是踩在棉花里,漂浮不稳,眼前的一切像更是做梦,透着虚幻……
然,此刻,她彻底的清醒过来了!
月宁安睁开眼,从水里走了出来,高声唤了一句,“来人!”
月宁安唤来下人,为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进来为月宁安穿衣的人,是庄头的女儿。
“姑娘,你身上有伤,庄子有伤药,与您一同来的水公子,交待我给您擦药。”月宁安身上有多处擦伤,尤其是右手胳膊,整个人都红肿了。
月宁安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必,给我换上衣服就好。”
她虽不懂医,可只看胳膊上的伤就明白,她这是伤到筋骨了,得让大人看过才行,胡乱抹药,很有可能伤上加伤。
庄头的女儿见月宁安拒绝,不敢再多言,为月宁安换上干将的衣服手,又拿来长毛巾,为月宁安绞头发。
等到头发半干,庄头的女儿为月宁安梳好头,又道:“姑娘,厨房有煮好的姜汤,我去给您端来?”
月宁安点了点头,“
让人备好马车后,再备一些吃食放在车上。一刻钟后,我要出门。”
“好的,姑娘。”庄头的女儿退了下去,月宁安对着铜镜,看了看镜子憔悴的自己,稍稍用脂粉遮了一层,就出去了。
前厅,水横天正端着一碗姜汤,正对着碗口吹气,见到月宁安出来,立刻放下姜汤,起身问道:“宁安,你还好吗?”
月宁安恢复得比他想象中的要快,不过半个时辰,看上去就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这样强大的内心,这样强大的承受能力,就是一般男人也不如。
真不知,她经历了些什么,才会变得如此强大。
“右手有些疼,别的都还好。”其实不是,她身上哪都疼,先前在雨中,人又惊又怕,痛得麻木了,没有什么感觉,在热水里一泡,恢复了意识,月宁安才发现自己有多狼狈,身上有多少擦伤。
可这些没有必要说出来,说出来,除了让人担心外,没有任何益处。
“水大哥,我们现在动身去广源寺,你看行吗?”此时已经停雨了,可天仍旧暗沉得厉害。
水横天没有异议,只道:“这个时候动身,我们赶到广源寺,肯定天黑了,今天没有办法回城。”
“没事,我让庄子里的人,进城送个信就好了。”师父知道有水盟主在,肯定不会担心,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外出。
世人皆
道,商人重利轻别离。
却不知,这世间之事,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如果可以,谁不想悠闲的呆在家里让人养,做个富贵闲人。
如果可以,谁不想静月静好,只风花雪月,不为生活所愁。
然,所谓的岁月静好,富贵闲人,不过是有人为你背负一起,有人为你撑起天地。
作为负担家累,撑起天地的人,月宁安没有资格,奢求岁月静好,富贵闲人的生活。
一大家子等着她养呢,她根本不敢停下来。
“行,你喝完姜汤我们就走。不过,你最好多带一件披风,你刚淋了雨,身子弱。晚上,山上寒气重,你不能再着凉。”水横天认了月宁安这个妹妹,就真把月宁安当妹妹对待,要换作之前,他就是担心月宁安也说不出来。
“好。”月宁安也不跟水横天道谢,更不跟他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
她这人向来以德报德,以怨报怨。水横天以诚待她,拿她当妹妹,她就会拿水横天真兄长对待,不会跟水横天客气,也不会跟水横天见外。
庄头的女儿,给月宁安端来一大碗姜汤,月宁安试了试温度,稍稍吹凉,就一口喝了下去,只是……
那脸却是皱成一团,看着像是个小老头。
水横天不由得笑出来,“我看你喝得那么大口,我还以为你不怕辣,正想说……下次见到我师妹,定要
告诉她,这世间真有不怕姜汤辣味的姑娘。”
月宁安以手遮面,缓了好半晌,才缓过那口气,她双眼被辣的通红,看上去可怜极了。
听到水横天的话,哭笑不得:“姜汤这么辣,我怎么可能不怕。我这不是想着,长痛不能短痛,索性一口喝了,辣上一次就好。”
“我师妹和你相反,她是那种宁可长痛也不短痛的人,非要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还要人一直哄着。
水横天似想到什么,嘴角噙着笑……
“我受不了,那太折磨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