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话,暮念歌这才看见旁边有几个魁梧有力的女子压着被捆住的许昀。
许少侠武力高强,但也扛不住在狭小的箱子里缩得手脚发麻后还要和好几个人对打。
暮念歌怕这人下一秒就下令杀了许昀,立刻支起身子一扫方才的颓靡:“自己人自己人!”
“谁和你是自己人?”
那位巫女大人的声音沉稳有力,暮念歌被吼得一哆嗦,小心着伸手指了指许昀:“他和我是自己人。”
巫女看看被制服的许昀,又看看眼前这个毫无攻击力的暮念歌,下令道:“先把他关起来。”
说完又和暮念歌对上目光:“你,跟我进来。”
“哦。”
暮念歌应了声,装作腿脚不便慢吞吞地从箱子里爬出来,余光却瞥着许昀被带去了哪里。
旁边的人看出她的意图,上来将她从车上拉下来,拽着人就跟在巫女身后往一处营帐走去。
暮念歌这才打量起周围。
这里的人都穿着甲衣,瞧着是训练有素的一队兵。
暮念歌心中称奇的是目之所及之处皆是女子,偌大个军营竟连一个男子都没瞧见。
砍柴拎水之类的重活也都是女子干。
那些女子的臂膀孔武有力,瞧其神态全然一副做这些事情时毫不费力的模样。
拽着她的
人也不阻拦她乱看。
不过也确实,这些女兵的模样,即便是让她瞧了,她也没法子从这群人中跑出去。
那位巫女的营帐在军营的正中间,拽着她的人将她押进去后就守在了门口。
暮念歌站在营帐门内,一双眼眸在帐内溜溜地转。
营帐里只简陋地铺着一层地衣。地衣上有个桌子,桌子上有盏烛台,再无其他陈设。
那个桌子瞧着也是最近新用木头打出来的。
几本书卷和衣裳都散在地衣上,巫女脱了鞋子将手中的长刀放好,独自坐在桌前喝了杯清水。
暮念歌将帐内看过一圈,目光落在那位巫女大人手中的杯子上,咽了口唾沫。
自从中午离开广陵,这一路上她再未有机会进食,喉咙干涩得好似被抽去了所有的水分。
巫女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中的杯子,抬手示意道:“想喝水?”
暮念歌点点头。
巫女也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实诚,便放下杯子示意她自己来拿。
暮念歌脱了鞋,跑过去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清水饮下。
水是凉的,顺着喉咙滑下,缓慢滋润了喉咙与口腔。
待一杯下肚,暮念歌感觉自己好像活过来了。
她将杯子放回桌上,挪了挪身子换了个更舒服一些的坐姿。
此间巫女细细打量她。
她虽然喝得很快,但喝水时拿杯子的右手和下意识遮挡的左手透露出这些刻在骨子里的礼仪。
这礼仪不像是普通百姓家会从小教养的。
巫女拿不准她的来历,也猜不到她出现在箱子里的意图。
“你倒不把自己当外人。”巫女说着,目光瞥了一眼暮念歌的坐姿。
暮念歌一愣,犹豫着把腿盘起来:“那我……这么坐?”
瞧着倒是比方才规矩些许,但也半斤八两。
巫女嗤笑一声:“说你胆子小,在我面前竟还如此恣意妄为。说你胆子大,却又瞧着好像怕我?”
暮念歌低下头:“那不是我朋友在您手里头攥着嘛?”
“你情郎?”
“不不不不——”暮念歌连忙摆手,“他是我崇敬之人。”
巫女将杯子挪到一边,手肘放在桌上,支着头面色不善地盯着她:“我像是很好糊弄吗?”
暮念歌摇摇头。
巫女猛地一拍桌子:“那还不把你此行的意图从实招来?若有半句瞎话,我便叫人割下你朋友身上的一块肉来给你下酒!”
暮念歌吓得脱口而出:“我不吃酒!”
“来人!”
“我说嘛!”
巫女摆摆手,已经入帐的侍卫又退出去。
暮念歌有些紧张地十指交握。
若
是她编瞎话,对方说不定会看出来,她可不敢拿许少侠的安危做赌注。
可若是从头讲起,有一部分内容有涉及楚国皇室不合的秘密。
“你——知道清岑山庄的许昀许少侠吗?”暮念歌抿抿唇,决定从武林大会的鹏展一事说起。
“武林大会当日,有人杀害鹏展的大少爷却嫁祸给许少侠。那群江湖中人根本不听许少侠的话,只说是要让他杀人偿命!我便跟着他一路奔逃到广陵。然后不小心——就被围在那些货物的院子里。”
暮念歌说到此,又怕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