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念歌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我爹在朝中一心为民,不知道挡了多少人的财路,魏凛松不过是壁虎求生断掉的尾巴罢了。”
南启望的目光移到她的身上,她似乎没有一点察觉。
“若让我怀疑,那我怀疑的对象可多了去了。向来与我爹对着干的叶丞相、素来不满意与我家婚事的小王爷、曾经被我爹一口否决建议的几个御史,那些与我爹不亲近的人我都怀疑。”
她突然抬眼向南启望看回去:“你说皇上当真信我爹吗?”
南启望被这句话问得一愣,但暮念歌认真的神情不似掺假。
“皇上如此重用枢密使,怎么会不信他呢?”
暮念歌点点头,似乎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心下却对眼前的这位南大少爷多了些防备。
厨房的蜡烛被熄灭,只东西两屋里还各亮着一支。
孙大哥从厨房出来回西屋,院子里多了两个人自然能察觉。
“这就算是三月已过,但这晚上还是冷的,两位小心再着凉。有什么话进屋说吧?”
暮念歌回:“没事,我们这就要说完了。”
“那快点回啊!小心冻到!”
“哎。”
两个人看着孙大哥摸黑进了西屋,目光都跟着他落到了西屋内的两个人影身上。
“那位是许少侠吧?听闻许少侠前几日杀了人?”
“谁知道凶手是谁呢?连个证
人都没有就要他杀人偿命,这不,满大街找我们俩呢。”暮念歌哆哆嗦嗦地搓了搓手臂,“王公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这天太冷了,没有我可回去了。”
“没有了,姑娘请便。”
暮念歌一听前半句,脚下撒丫子就跑,后半句只来得及传到冲进屋内的她耳朵。
她冲身后摆了摆手,钻进东屋,少顷后便灭了灯。
黑暗中,暮念歌将说话声放轻,几乎是气音问:“青青姐,我们这边说话,外面能听见吗?”
青青姐在被窝眼睛都没睁开:“孙郎自己盖的房子,墙体厚着呢,你大点声他们也听不见。”
暮念歌裹着被子又往青青那边挪了挪:“你能给我详细说说那个王公子吗?”
青青睁开眼,想了想说:“我毕竟是女子,跟他接触不多。只知道他像是富家子弟。孙郎带他回来的时候,那一身衣裳也价值不菲,赶上我一个月的月钱了。你若是好奇,可明日问问孙郎,我明日晌午差他回来。”
暮念歌眉开眼笑:“那便多谢青青姐啦!”
第二日还未到晌午,暮念歌便拉着许昀将南启望找她的谈话说了一遍。
“许少侠,我觉得这个南大公子不对。”
许昀点点头:“若只是问家中状况和你的猜测,昨日只有我们三人时他大可以问,偏偏要同你单独谈。”
“他以为只有你不
在,我便觉不出他的不对劲儿了,也太小瞧我了。”暮念歌轻哼一声,“我虽与南大公子交往不深,但也略知一二。他都没见过南大公子,如何能学得像?有貌无神,他当谁人都能写出《春鸟回环》?”
暮念歌昨晚回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故事编得还算圆满,可京中能用之人者众,凭什么单单是他南启望?
只因为魏姐姐在皇上手中好牵制?
许昀瞧着她这副娇嗔的模样,嘴角上扬:“哦?那你是何时察觉此人不是南公子的呢?”
暮念歌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手帕,这块手帕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许昀疑惑道:“手帕?”
暮念歌拿着手帕在许昀面前摇了摇:“这可不是普通的手帕。天都贵女曾有一阵攀比成风,每家小姐都勤练绣工,势必要夺得天都绣工魁首。你知道为什么吗?”
许昀很配合地好奇问她:“为什么?”
暮念歌一弯眼眸:“因为皇后曾在上元节赏春宴上亲口夸魏姐姐绣工好,连宫中的文绣院都比不上。
“这群贵女的才情与气势常年被我阿姊和叶素心压着也就罢了,魏姐姐一个侍郎之女凭什么也能压她们一头?不就是绣活好吗?
“我那一阵也跟过风,想着我书读得没阿姊好,武功不比岁岁强,我绣活总能升一升吧?
“但要知道目标是什么
水平才好追赶,所以我借过魏姐姐的手帕看绣工。”
许昀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昨日那方手帕上的兰花,不是出自魏才人之手?”
暮念歌点点头:“魏姐姐和我说过,别人的绣活都是先勾轮廓,再一排一排按照一个方向绣。但她不是,若是花,她便从花心出发按照花瓣的纹理绣,若是草,便从根茎出发由细变粗像那草自己长大一般。
“其实魏姐姐的绣活若真拿来与文绣院的绣娘们比,不一定是谁更胜一筹。只是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