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庆殿一别,暮念歌便再未见过孙采薇,故而对她后续的事情并不知晓。
赌债一事虽了结,但她阿姊那日被小王爷直接带回府中,再加上二人原本就有婚约,便不好再回暮府了。
暮念歌将所有事情详细写成一封信,鼓鼓囊囊地送到了康王府,自己则又拎着从客栈买来的饭菜进了天牢。
天牢的守卫这次很严格,她被守在天牢的一位女子搜身,每样饭菜又都用银针试过毒,确认不会再出现上次的事情后才得入。
她也放心下来。
先前归海晟答应她,定好好照顾她爹。此次她再进到牢房时,暮父的脸色虽算不上红光满面,但至少有了些许润色。
暮念歌坐下来将下毒一事的结果告知父亲,并未提及赌债和阿姊的事情,只说是小王爷履行婚约。
“爹爹,是我能力不够,我明知道这是准备好的替罪羊,我却只能抓到这只羊。”
暮念歌还记得大殿上,魏凛松穷途末路向叶丞相求救的那一幕。她原本对叶家便没有好感,此事让她更加笃定叶丞相就是幕后主使。
暮迟拍了拍这个小女儿的头,欣慰道:“能做到这种地步,还全身而退,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再往深处的事情,不是现在的你能知道的。”
“可是我一想到哪个叶老贼让
人对您栽赃陷害,还对您下毒,我就生气。人怎么能恶毒到这种程度!不就是政见不同吗!”
暮迟却摇了摇头:“我与他不过是各为其主。”
暮念歌瞪圆了眼睛。
“你阿姊已出嫁,我记得你与许昀少侠交好。我与他家长辈是旧识,不如你先去他家住一段时日?”
暮迟不知道自己未来能不能出去这个牢房,大女儿现如今嫁入王府,那便不是他所能安排的。
只是小女儿此时却如同浮萍,她登闻鼓告状一事一定会使那人不悦,若继续留在天都反倒危险。
暮念歌听此却心生疑惑。
那句各为其主或许背后有更大的事情,但是父亲若不想说,她再三追问也问不到。
只是让她随许昀离开天都一事,为何阿姊和父亲都想到这一块去了?
若论亲近,定然是镇国将军府。若论安全,虽然远离天都是上策,但以镇国将军的威望,也不会有人敢去将军府上加害她。
父亲与清岑山庄庄主是旧识一事,在上次阿姊的生辰宴上时她便已经知道。
但这么多年没有联系,父亲竟然还很放心。
更奇怪的便是阿姊,她与阿姊一同长大,她都不知道自己家和清岑山庄有交往,阿姊是如何得知的?
“阿姊也是如此说的,你们为何都更放心我跟着许
少侠走呢?”
暮迟想了想,说道:“其实也不是因为放心,而是为父有事情要交于你去做。”
“念歌,你想不想抓到后面的狼?”
暮念歌正色。
暮迟说:“为父被陷害一事虽不假,但朝中有人里通外国一事却也是真。”
暮念歌惊诧,脑中快速的将她认得的朝中大臣都过了一遍,当即便觉得这个不像好人,那个也似奸臣。
“别乱想,这个人是谁我不能告诉你,以免你有杀身之祸。”
暮念歌扁扁嘴,心想你就算不告诉我,现在这情形,只怕那人也不会放过我。
“那您要交给我的是什么事情啊?”
“据为父这些年在朝中观察,那个人应该是在江湖上有一股势力,来帮助他和南巫沟通交易。我需要你找到这股势力,并且将证据呈给圣上。”
暮念歌眨眨眼,这四舍五入就是她给皇上办事情啊?
“若是你一个人去做,我定然是不放心的。但许少侠武功盖世,有他和你一起,再加上清岑山庄做后盾,为父这才能放心。”
“可是你怎么知道许少侠就会和我一起查这件事情呢。”
“许昀为人侠义,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天地一张床,星辰一张网。你们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暮念歌从天牢中出来时,还在想父亲最后
说的那句话。
什么一张天地星辰,什么网,说的没头没尾的。
外面积雪初融,冬去春来,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
许昀站在柳树下,仰头看着树上垂下的柳条上生出嫩绿的新芽。
他似有所感,转头看向暮念歌,随后笑着转过身,等她缓慢地走过来。
他拿出一封信递来:“你阿姊的回信。”
暮念歌接过来,信封上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五个字:“吾妹念歌启。”
她突然鼻子一酸,再也绷不住地大哭起来。
许昀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一双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阿姊对于暮